守卫三人一组,在四周兢兢业业地巡视,不敢偷懒。
枫黎没有?夜行衣,便换了件避人耳目的深色衣袍,腰间配了把长刀。
此次围猎,众人可以随身佩戴武器,对?她来说十分?怀念。
“夜里寒凉,郡主还是?披上些吧。”绪白为枫黎披上披风,“夜晚本?就容易迷路,这个时间要去树林深处碰面……我听闻,那边还有?凶兽出?没,虽然是?人为养在猎场里的,如?今也?被栓守,但凶兽毕竟是?凶兽,我怕郡主会遇见?危险。”
“行军打仗时什么情况没碰到过,也?就是?你没跟在身边,不知道罢了。”
枫黎温和地拍拍她的手背,让她安心?。
她安慰道:“猎场早有?禁军清山,没事的。”
“可是?,有?什么事陈公公不能用别的法子说,非要在这个时间把郡主约出?去?”
“别多想,陈公公谨慎,不会做不利于?我们?双方的事。”
枫黎拿出?字条,缓缓地看过上面的字迹。
她在陈焕的房间中见?过他的字迹,跟字条上的全然不同。
这可以理?解成陈焕不想在事情万一暴露时叫人发?现字条是?他写的所以找人代写,也?可以理?解为,这根本?不是?他写的字条。
从?理?智上分?析,夜露深重,乌云蔽月,又是?野外,密林越深就越是?难走。
她行伍出?身不觉得有?什么,可陈焕常年行走宫中……
她不觉得陈焕会选择这种地方碰面。
不过,不管是?什么情况,去瞧瞧就知道了。
她把字条揣进袖袋,手掌习惯性落在腰间的长刀上。
拇指微动,握着刀柄轻轻地抚。
“你守好这儿,任何人都不能进来。”
“放心?吧,郡主。”
枫黎越往林深处走,就越觉得自己判断得对?。
营地的西南方向,根本?就是?未开发?过的树林,怕是?少有?人来。
这路太难走了,陈焕身为宫中总管,与皇上来过猎场不知多少次了,对?这里的环境必然熟悉,想找一个避人耳目的好去处还不容易么?
又怎么会将她约在这种灌木丛生难以下脚的地方。
早已经?做好了会会旁人的准备,不想,远远的瞧见?了个人影。
她眯起?双眼打远处细看了看,竟然真是?陈焕。
难道是?她想错了?
“陈公公。”
她淡淡唤了一声?,声?音不大,在寂静的深林中却很明显。
陈焕气息一屏,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了。
在乌漆嘛黑的密林中沉寂紧张的心?脏,开始一下下有?规律地跳动起?来。
他的面色依然凉薄阴翳,拿着架子,像是?根本?不把对?方当回事。
可身后握成拳的掌心?已然微微冒了汗。
他不动声?色地微微抿唇,看着枫黎一步步向他走来。
攥紧的手指松开,又重新握紧。
下午他们?不欢而散,不知郡主这会儿约他,又会说些什么?
他们?之间、他那点可笑的小心?思……
是?否有?转还的余地?
话说回来,郡主也?真是?的,一如?既往这么大胆。
夜间私会,在宫里可能很重的罪名,什么时候不能说话,非得这大晚上的?
他假意在心?里埋怨。
“郡主找……”
“陈公公把我约在此处,是?想通了?”
“……”
陈焕的背脊在那一瞬间“蹭”地凉了下去。
他意识到不对?,问:“不是?郡主约的奴才么?”
枫黎一顿,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一阵低沉凶悍的吼声?,那瞬间,仿佛有?疾风吹过,将四周的草木树叶吹得飒飒作响!
紧跟着,有?什么窜过灌木的声?音以极快的速度接近了他们?——
一只棕熊直直蹿出?,扬起?利爪冲了过来!
陈焕哪儿见?过这种阵仗,下意识拽住枫黎的手腕就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