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弈柏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书,看到谢凛把煎好的中药端进屋里来。
从陶土罐里把药渣过滤出来的时候,那种凉苦的气味便弥漫了整个屋子。
方弈柏苦着脸,等药凉了,便捏着鼻子一口气灌了下去。
谢凛递给他一颗水果糖,他含到了嘴里,一边咬开,一边盯着谢凛,“你要一直这么陪着我吗?”
谢凛怔了一下,身体微僵。
这个问句猛地一听没有什么问题,但隐隐地他听出方弈柏似乎是不想他一直跟在身边的意思,被方弈柏依赖了好些时日,此刻他又猛然醒悟过来——过往种种犯过的错,不是过去了就可以当没有发生的,他确实是太贪心了——谢凛淡淡地垂下眼帘,“等你好。”
方弈柏把书丢开,“我怎么算好啊?”是不太耐烦的语气。
谢凛努力平复心头的一抹酸涩,“快了。”
“这里不好吗?……你不喜欢这里?”
方弈柏心里叹了口气,到也并不是。
但他越来越觉得,跟谢凛一起呆在这里,对方越来越老僧入定,他却越来越像个色情狂。
他需要一点个人的空间。
--------------------
这一段莫明的写得不太顺,删删减减--
第47章飞星传恨
没过几天,谢凛有事要忙,便飞回了帝都。
临行前他本想问方弈柏,“你要跟我一起回去,还是留在这里?”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离春节没几天,张森发现自己的大老板变得格外的低气压,而且工作热情倍增,似乎要将之前大半个月遗漏的工作补完,每天加班加点,让热爱工作的他都有点受不住。
众人普遍猜测是老谢总把谢二公子召唤回来,使得小谢总心中不快,闹情绪了。
整个谢氏乌云密布,大家战战兢兢的,毕竟谢二公子还称不上一个“谢总”,谢氏要看谁的脸色显而易见。
如今,脸色是青的。
谢凛回到观湖别墅,提前放了所有佣人的春节假,让大家回家过年,只留了两个值班保安。
朔风凛冽,帝都的冬天显得格外的萧瑟。
刘管家离开前,按惯例将观湖别墅张罗起节日布置,张灯结彩,打扮得喜气洋洋。
夜晚谢凛望着那红彤彤的灯笼,只感觉格外寂寥,他甚至不想待在这里,宁愿住公司旁边的酒店。
很奇怪的,在淮山住了那么久都没事,一回帝都他就感觉偏头疼。
忍耐着没有吃药,谢凛颓然地抽了一根雪茄。
忙的时候烦,不忙的时候也烦。
在烟雾缭绕里,他无事可做,又烦躁地想叫所有人开会,一看时间凌晨两点……他突然有点理解那些家庭不幸的老男人是怎么一步步剥削员工的时间,成为卷生卷死的资本家的。
没过两天,谢凛突然收到了一条航班信息。
他点开一看,是淮山疗养中心发给他的,方弈柏的航班。
从淮山飞帝都。
当晚,谢凛去机场接人,看到方弈柏的身影从甬道冒出头来,一瞬间竟然有些酸胀的感慨。
他本以为和方弈柏的这一次分离可能是某种意义上的永别,即使自己不会放开抓紧的手,方弈柏也有太多机会和空间离开……
但没想到,仅仅两天,方弈柏就在他并未催促的情况下回了帝都。
谢凛迎上去,接过方弈柏的箱子,控制着情绪,只淡淡地问候了一句,“回来了。”
方弈柏揉揉鼻子,“我给你带了礼物。”他看谢凛一点也不热情,有点忐忑,其实他原本是想跟谢凛一起回帝都的,硬要求自己在那边冷静了两天。
两天下来,他再也受不住,一个人在那边他是一秒也不想再待了。
方弈柏一手抱着给谢凛的礼物,一手上前拽住谢凛的胳膊,他想,只要谢凛不甩开他,让他主动去迁就、追随谢凛,也没有什么不好。
毕竟谢凛一直以来就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冷漠性子,能靠近他就很不容易了。
后面还跟着两个护送他的保镖,方弈柏这么热情地贴到谢凛身上,多少有些打眼,他自己没觉得,谢凛眼神却闪了一下。
“辛苦了。”谢凛说着眼神不偏不倚地在三个人身上都带了一下。
方弈柏说,“不辛苦!”
两个保镖则齐齐向谢凛行礼。
谢凛轻咳了一声,点了点头,给两人各发了红包,便让人散了,“回家过年吧。”
谢凛自己开了车,领着方弈柏来到停车场。
上了车,方弈柏给谢凛展示他带回来的礼物,是刺绣的手工布偶,有老虎熊猫,各不相同。
一开始谢凛拿了那个布老虎在手里时,看着方弈柏献媚的表情问他,“可爱吗?”还抑制不住地勾起了嘴角,“还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