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音甩出风聆玉,让他发消息说。
沈遇星只好照办,拿着风聆玉手指在上面划了半天,璧音最后只收到一句:“其实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让我们坐着等你来。”
“你!”
还不如不告诉她。
璧音埋头翻阅面前的新本子,上面的东西她全都学过,再瞟一眼沈遇星的书,同样崭新,便问:“你的也是新书?你在御修殿读这么多年,岂不是年年都能拿一本新书?”
“不是啊。”沈遇星将自己的书翻了个面,“这是第一年进御修殿时候的书,我没看而已。”
璧音:“……”
这么多年过去,他能把这本书保存得这么新,也算是一种能耐。
她在学殿没坐多久,课毕的钟声就响了,沈遇星飞快地收书催她出去,璧音:“你有急事?”
沈遇星:“有啊……吃饭难道不是急事吗?”
他说这句话的语气十分从容,让璧音无言以对。
等璧音给他腾出道,岂料他忽然之间却又不急了,殿里的人走了个干净,璧音一边慢悠悠收拾东西一边问:“你怎么又不急了,莫不是在等我?”
“是,是在等你。”
沈遇星见她动作这么慢,急问,“你早上没吃东西吧,现在难道不饿?”
璧音说:“多亏了你昨日给的番薯,我现在还不饿。”
“真的假的?”
璧音微微一笑。
当然是假的,她现在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她只是看裴鸿风还在门口不远处站着,想等他走了再出去而已。
沈遇星道:“我懂了,你是不是不敢见裴司殿?”
“不是。”
说不上是不敢见他,但确实有那么一点心虚和难为情。
沈遇星说:“你这样可不行,之前从风行秘境出来时你可不是这个样子。”
璧音想说那能一样吗,那时她还没进宗,即便拿到了弟子令牌,那也只能算是半个平云宗弟子。
现在进了平云宗,第一天上课就迟到,惹得司殿不快,这个时候还是别往他眼前冲了,能避避就避避吧。
“今天下午裴司殿还会在这儿。”沈遇星好意提心,“你现在能躲得掉,下午可躲不掉,除非——”
“除非什么?”璧音问。
“除非你下午跟着我走,我们不上课了,出去玩玩怎么样?他的下次课在七天之后,表面上我们只是躲了半天,实际是躲了七天,这多值!”
璧音瞪大眼睛:“你疯了?这才第一天!”
才第一天就旷课,他今天上午来这里只是捧场的吗?!
沈遇星蹲下,左膝抵在桌角上跪着,右手搭在桌子上,歪头看着璧音,那一双眼睛微弯,清光荡漾,目光与璧音齐平,笑眯眯说:“上次从风行秘境出来,我们还有一件事没做,坠怨涧里有一把剑,名叫‘神仙骨’,按照宗内规定,凡新入门弟子修为在人境圆满及以上者,皆可进入坠怨涧拔剑。这事本该在你从秘境出来之后完成,可我知道你急着回家,就问楚司殿能不能另择时间,他准了。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么,也不小,他让我自己决定,如今我跟裴司殿说下午带着你去坠怨涧拔剑,他肯定不会说些什么。”
“原来是这事。”
璧音想到那日去风行秘境前沈遇星曾对她说起这事,但那时她急着回家,没怎么注意听,
“你不用出面,我去替你说就是了。”沈遇星伸手,冲着璧音眨眨眼。
“那行吧。”璧音想了想,与沈遇星合掌,答应下来。
还得带上叶昭成,三人行,出了问题背锅者必不是她!
而且第一日的课实在没什么好听的,旷了就旷了,谁知道她迟了大半日,学殿里一点东西都没讲呢。
沈遇星先她出门,透过窗子她看见沈遇星在门口与裴鸿风说着什么,难得见他如此恭恭敬敬,裴鸿风也只是皱了皱眉头,点点头就同意了,而后沈遇星飞快赶回来,拽住璧音的手飞奔出学殿,一边跑一边说:“我们快一点,去迟了膳堂有些菜就吃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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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昭成莫名其妙地请了半天假。
明明人已经到了坠怨涧,心思却还在学殿里,看见璧音就问:“你怎么不按照我给你出的主意来?我觉得我想的法子一定好用!有楚司殿做证人,裴司殿绝不会为难你,哦不对,绝对不会阴阳怪气你!”
璧音忾然叹息:“楚司殿的名字确实好用,但也不是免死金牌,今天你可听见了,我们司殿连楚司殿一起阴阳,丝毫不留情。”
“那时因为楚司殿不在。”叶昭成说,“他如果在,裴司殿绝对不会当着他的面阴阳他和你。”
沈遇星在前面带路,直到看见一块写着“坠怨涧”三个大字的石碑,他停下脚步,从怀中掏出一块玉色令牌,放在石碑的缺口处。
原本面前横着的无际深崖之上忽然出现一条铁锁链桥,极破极窄,看着叫人心惊。
叶昭成被眼前凭空出现的吊桥吸引住目光,问道:“这下面不是坠怨涧?我们还要过桥去?”
“是。”
沈遇星收回令牌,扫了他一眼,心想这孩子的脑袋似乎不太灵光,谁会把镇宗之宝放在坠怨涧底?那下面怨魂无数,真神仙来了也要丢半条命。
他抬手,远方飞来一只白鸟立在手腕上,“坠怨涧里封印着无数上古怨魂,你们过桥的时候小心一点,小心掉下去被他们啃得骨头都不剩。”
白雀道:“你别吓他们,待会儿过桥的时候腿软,真掉下去怎么办?到时候别让我下去救他们,我实在不想和下面的怨魂打交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