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我吗?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怎么不叫我哥了?小时候那么听我的话,不用恨我,要恨,就恨你生在文家吧。”
文正佟冷汗顺着鬓角流下,脸色苍白,眼神却亮如火烧,文正隆从床头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他额头上的冷汗,手指抚过他那双正瞪着自己的眼睛。
那是一双属于大荧幕的眼睛,美得喜怒哀乐都可以待价而沽。难怪那年的颁奖词里有一句说他“容貌如玉”,一般这种影帝奖项的颁奖词很少有夸赞长相的,但文正佟的确值得。
文正佟嘴唇颤抖,仿佛电流未尽似的:“你用这种肮脏的手段,爸知道吗?”
文正隆闻言笑了,笑得十分开心:“你可真是被保护的天真无邪,那个老家伙,比我的手段要狠得多,你只是被保护的天衣无缝而已,要不然你以为自己是靠什么长到这么大的?”
文正佟瞳孔颤了颤。
“你撒谎……我不信你!我不相信!”
他颤抖着要下床,脚刚踩到地面,电流便再次开启,文正隆在他的惨叫声中把他再次捞了上来。
他似乎没什么耐性了,只是按着他的肩膀冷道:“都告诉你不要离开。”
他给弟弟盖上被子的一角,遮盖住他冷汗淋漓的身体,隔着被子按住他的脊背:“好了,你就待在这里,待到明天晚上,待事情尘埃落定,我会拆掉这些东西不再折腾你。电极片上带着针,别想着自己拔下来……会死的。”
文正隆说着,温柔地揉了揉他潮湿的头发,下床离开了。
黑暗里呆了几分钟以后,卧室的门响了一下,文正佟惊弓之鸟似的赶紧往床头躲,用被子遮住自己,但佣人也只是送饭,把白米粥和馒头摆在床头,旁边还有一瓶葡萄糖,是温热的。
佣人出去了,文正佟从床头捞过那瓶葡萄糖,打开瓶口便灌了下去,他实在太渴了,就像在沙漠里被折磨了几个月一样。
他从来没有吃的这么狼狈过。
文正隆不会杀了自己,但如果不想办法离开,自己的结局可想而知。他一直都知道大哥继承了家里一些不便让别人知道的生意,但他也只是以为那是商会的一些灰色产业,毕竟文泰麟是商会的会长,没想到文正隆竟然这样视法度为无物!
他们文家……到底在做什么生意?
他颤抖的思绪滑向不可控的地狱深渊——原来他一切的事业和辉煌,都建立在文家的血腥之上。他是个可恨的既得利益者,可怜他还沾沾自喜,洋洋自得,觉得那都是他应该得到的!
二十多年来的梦想,他引以为傲的一切!都是假的!原来他一直以来不踏实的感觉并不是空穴来风,然而他却像只可恶的鸵鸟,只将脑袋埋在假象的闪光灯与红毯之中!
文正佟吃饱喝足,像是运足了勇气,闭着眼,鸦羽一样的睫毛颤抖,同样颤抖着的手指往背后的电极片伸去……
文正隆在隔壁小会客厅,坐在沙发上听着属下汇报。
“……媒体已经联系好了,该写的不该写的,他们也已经都知道了,明天人多眼杂,让他们混在宾客里,万无一失。”
“那个人呢?”
“放心吧,早就准备好了,这小子很听话,没有药他寸步难行,只能跟着我们摇尾乞怜。”
“清理干净,确保消息没有走漏,如果有人泄露……”
“不可能,那边除了些厂子的工人,压根没有人认识我们,保证绝密。”
文正隆看了一眼腕表,“客人的船也快到了,宴会厅都准备好了?”
“没问题了。老爷子那边……”
“老爷子只让我给您传一句话……”
“说。”
“他说,‘要做就做干净些,别留下些不该留的人’。”
文正隆微不可查地笑了一下,“告诉他,我可不是文正佟,见着美人就下不去手,我会让他死的非常漂亮且干净,就当是我送给美人最后的特权吧。”
下属应是,准备离开。
“这次事情只要办得好,你就回老家吧,你女儿也大了,总干这些刀头舔血的事不合适,到时候回去做点生意,回头叫账上给你支钱,就当我包的红包。”
下属受宠若惊,激动地鞠了一躬:“谢谢老板!这次的事我一定办好!”
文正隆看着窗外自海平面升起的太阳,冷笑了一声。
经手过这件事的所有人,在事情结束后都得永远闭嘴。
李枫,就是一根一次性的炮仗,他一定会把这个小道具,利用到最大化的。
明天就是自己精心准备的盛大订婚宴,明天夜里,李枫就会出现在文正佟的床上,记者会随着所有人一起见证他们的私情,然后李枫因为惊吓跳海自杀——媒体会向全世界报道这则巨大的娱乐丑闻,豪门,娱乐圈,影帝的情人是个吸食违禁品且失踪一段时间的当红明星,绝对是一场舆论的狂欢。
而他则可以利用这件事对文家的影响彻底清洗高层,把那些对他不忠诚的狗都暗中处死。那些两面三刀的墙头草,还妄想着讨好文正佟,期待将来在影帝手下混粮吃,那就让他们连腐肉都没得吃。
无论是做成意外,还是弄到国外再灭口,那些两面三刀不忠的狗,他都必须铲除干净。总之想完全掌握文家,文正隆必须除掉这个傻弟弟,完全断绝他继承的可能性。
他可以养着一个被囚禁的花瓶,但他绝不能容忍这个花瓶可能会成为宅子的主人。
至于那个美人……
的确是个妙人啊,如果不是自己动作快,他差一点就要把雷家和文家都耍得团团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