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绥之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这家伙演这一出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当然想断然拒绝,但这样一来肯定会引起怀疑,节外生枝,太多人注意到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所以——主角人呢!安玉镜人呢!快把这家伙领走啊!
然后现在的情况是……许绥之捂着脸听完了宁宥川跟慕琤解释他们之前的赌约,很明显的,身边的气压变了,搭在椅子上的手这会儿直接落在了他的肩上。听到后来,力道更是愈发收紧。
“是这样啊,已经丢掉了什么的,许少这方面……该怎么说呢,意料之中的果断,吗。”一字一顿的,饱含着某种不明朗的情绪。
“慕总谬赞了。”
“并没有在夸你哦。”
宁宥川直觉有些不对劲,慕琤还是温温和和的笑模样,但总感觉再说下去会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发生,是他绝对不愿意被波及的。他思绪转了个弯,本来不过因为自己的一些心思,想找许绥之不痛快罢了,让人加入也是如此。但现在的情形却让他疑惑,难道这两人认识吗?
许绥之冷下脸,拍开了慕琤搂着他肩的手,“这也不劳慕总费心,慕总既然要加入,就选一方吧。”
慕琤说:“本来是想加入许少这队的,但是听了这么有意思的赌约,果然还是选另一方吧。”
说完,他站着没动,这是要坐这张桌子的意思了。在这儿的人知情识趣的,另一张桌子很快就布置好了,跃跃欲试想凑热闹的不在少数。林泽很痛快地站起来让他,两边各点了几个人补位,两桌牌局就这样开始。
慕琤洗牌的姿势十分优雅,桥牌本就是来源西方的聚会纸牌游戏,结合慕琤资本来源是某国贵族的传言,许绥之并不意外他的熟练。
交给许绥之切牌时,慕琤突然说了句:“既然是上了牌桌的赌约,许少会说话算话吧。”宴会厅的灯光亮堂堂的,这人眼底的神色却是看不分明的幽深暗流。
许绥之皱眉道:“当然。”
“……我不相信。”明明就把他忘了个彻底不是吗?即使已经走到他面前了,都还想不起来,不是吗。就这么……想和他划清界限啊?
不要,休想,绝不可能。
这人嘟嘟囔囔的,许绥之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开始吧。”慕琤深吸一口气,接过许绥之切好的牌。
两人似乎很是有过些交情的样子让关翊臣觉得极度刺眼,在叫牌过程中就展现了很强的攻击性。许绥之攒眉,使了好几个眼神让他冷静,这才勉勉强强收敛了点。
慕琤实力不弱,相反,他既出牌果决又计策完美。要赢过这样的人,必须比他更加理智。另一边的林泽和宁宥川也不是弱手,他们这边的得分更是关键。
这局慕城那方是定约方,许绥之和关翊臣竭尽全力,但最后还是被慕琤打成,拿了墩分,之前超出的分数马上拉近不少,优势尽失。
这样太危险了,许绥之面色凝重起来,又到了计分洗牌阶段,身后有传来一个声音:“小绥在玩什么这么认真?”安玉镜看了一圈牌桌,摸了摸他的后脑,温声道:“怎么了,累了吗,我替你?”
就差直接说要是他怕输可以找外援了,许绥之摇了摇头,有些埋怨地瞪他一眼,早干嘛去了,现在人都已经加入了,说什么都晚了。
安玉镜看着他气得圆鼓鼓的包子脸,情不自禁地上手捏了捏,泄出一声轻笑,在他旁边坐下了,“怕什么呢,我在这里。”
慕琤突然说:“许少可是要反悔了?”安玉镜目光偏移,和他的视线对上,相互很轻易地就看出对方某些阴暗黏稠的想法,心里同时冷笑一声。
许绥之被他弄得莫名,“怎么会。”临阵脱逃的事他还做不出来。
“嗯,还有一局,继续吧。”
这局许绥之的牌不好不坏,叫牌过程中接到了关翊臣的暗示,决定冒个险加倍,以此博得更多分数。
看出牌来说,慕琤的牌似乎不怎么样,但他的攻势仍然相当难以抵挡。最后一墩许绥之凭借一张将牌勉勉强强打超一局,拉开了些分数。隔壁早就结束了,众人全都凑到他们身边,计分过后,许绥之这一队竟然只超过对面10分,真算是难以想象的结果。
林泽表情难看,表示会履行承诺,但要许绥之透露名字,许绥之本来就被牌局弄得头疼的不行,深觉这赌约真是把双开刃的刀,哪面劈他都难受。人正主就坐在这儿呢,把他盯得直起鸡皮疙瘩,他还能说什么呢?
今晚许绥之倒是没有戴钻石,而是在手腕上绕两圈挂了串翡翠珠子。颗颗大小均匀,通透浓绿,这样品质的玉石,一眼都估不出价格。
他把手腕上那串珠子摘下来,抛给林泽权当封口费,“给你了,赌约别再提了,咱互相放过吧。”
林泽很惊奇,但赢家都这样说了,他也没再说什么,领了好意,招呼着人散开了。
这桌子剩的几个人,关翊臣和慕琤都坐着没动,安玉镜摸了摸许绥之的脸,“玩高兴了?我这边的事情聊的差不多,我们回去吧。”
许绥之先是对关翊臣说:“你先走,过几天我去找你。”关翊臣撇撇嘴,眼睫耷拉着,看着很不痛快,起身时抛给许绥之个车钥匙,“上次借你的,我叫人开回去了。”
许绥之转转钥匙,笑道:“你开着呗,值得你送这一趟的?”关翊臣也勾了个笑,切了声:“就你车多?”许绥之笑得更是开怀。
关翊臣走后这里就剩他们三人,许绥之还想给他们留点交流空间呢,谁知一个想拉着他走,一个想拉着他留下。许绥之这会儿头疼得紧,眼前逐渐黑一块白一块的,大概是犯病了,心情很是不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