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杏出墙,总归是一件不太好听的事。
苏云姝也没想过让将军府因为自己而身败名裂。
苏云姝假装没看见盛封询眼中的失落,在柳儿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进了太子府。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她第一次到太子府来。
嗯,比自己想象的气派多了。
但苏云姝怕传出流言蜚语,也没有心思多多打量,很快便去了客房,被盛封询推荐的郎中很快就来了。
路上,苏云姝听说这位李太医原是宫里的太医,医术很好,盛封询看中了,便直接把他带到自己府上来,成为自己专人的御用太医。
能这么任性的,恐怕也就只有盛封询自己了。
一番诊治后,李太医朝盛封询行礼,“殿下安心,陆夫人只是受了点擦伤,不大要紧,但她左胳膊扭伤了,得好好用药,最近这几天怕是行动不便了。”
盛封询点点头,“该怎么开药,就怎么开药吧,用最好的药材,让她尽快痊愈。”
李太医答应一声,出去配药了。
苏云姝不满地瞪了盛封询一眼,“听见没?李太医都说我没事了,一会开了药就放我回去吧,免得让人议论。”
“你就这么在乎外界的流言?”
苏云姝直接翻了个大白眼,“您是太子殿下,有谁敢在背后议论您的是非,可我不一样,我父母都远在边疆,一时回不来,我在侯府又不受宠,我和一个无根的浮萍有什么区别?”
“别人若在外面议论我的是非,我也堵不住她们的嘴,既然知道会是这样,那我还不如直接远离是非,殿下您说呢?”
最后这句话就像是故意逗盛封询似的,带了些许趣味。
盛封询冷冷一笑,“本宫竟不知你这么把外人的话放在心上,那你迟迟不愿跟路行舟和离,是不是也是这个缘故?”
“你可别冤枉好人啊!”
苏云姝撑着坐起身子,“是我不愿意和离吗?只是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罢了,而且你心里也很清楚,我和路行舟的婚姻是皇帝所赐,若我俩和离,那不是打了皇帝的脸,让旁人看笑话呢?”
“别的不说,光皇上那一关就过不去,殿下若真希望我跟路行舟和离,那不如你去跟皇上好好说说,若殿下真的能遂了我的心愿,我对殿下自当感激不尽。”
任谁都能听出来苏云姝话中的不满,盛封询目光火热地盯着她。
“若本宫真能让你如愿,你打算如何感激本宫?”
“本宫要的可不是口头上的一句道谢,你得拿出实际行动来才行。”
接触到盛封询滚烫的眼眸,苏云姝心跳突然快了几拍,赶紧躲避,“说这些有什么用,为时尚早,殿下还是先落实了再说也不迟。”
别看盛封询逞一时口舌,说得信誓旦旦的,实际上他也确实挺为这事儿头疼的。
皇帝是他的父亲,一向最重颜面,容不得外人对自己有所议论,若苏云姝和路行舟真的合离,皇帝肯定会第一个阻止。
但如果真要追究深层原,因是因为皇帝怕将军府脱离自己的管束。
之前在盛封询的要求下,苏云姝的父母双亲很快就要从边疆回来了,以后不用再出去打仗,苏长戚劳苦功高一辈子,皇帝对她也得客客气气的,将军府以后只要不犯错,就不会遭灭顶之灾,皇帝拿她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若这时候苏云姝和路行舟和离,恢复自由身,以后必然是要凌驾他人的。
既然皇帝在路行舟这看走了眼,那苏云姝的第二桩婚事,自然不能再由皇帝来赐婚了,否则所嫁非人,那岂不是成了皇帝的过失?
皇帝肯定是想到了这一层,所以才百般阻止,而这些单凭盛封询一人之力是抗不过的。
盛封询没再说话。
苏云姝知道他被拦住了,也没再多说什么。
皇命难为,只要皇帝不点头,她跟路行舟就不会这么快的和离。
没想到盛封询突然抬头,眸光很亮,“你要跟路行舟和离,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不过有点缺德。”
苏云姝嘴角狠狠一抽,“太子殿下,这种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的合适吗?”
“你既然知道缺德,还要去做这样的事,你真的不怕别人议论关于你的是非吗?”
“本宫当然在意。”
盛封询倒也坦诚,他身在太子之位,若无意外,以后是要继承皇位的。
若在登上帝位之前就饱受流言缠身,那等他做了皇帝之后,估计口碑也好不到哪去。
苏云姝刚要点头,盛封询却话锋一转,“如果让父皇深刻地明白路行舟的确不是你的良人,你和他在一起只会受罪,终身不得幸福,想来父皇也就不会阻止了。”
苏云姝瞳孔瞬间紧缩。
盛封询没说错,这个办法确实很缺德,因为这是要把自己给拉上了,以后不管路行舟做什么,苏云姝都要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来,否则若她进行反击,最后让人觉得她在侯府过得还不错,也就没有路行舟对她进行欺压一说了。
“这可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殿下你真的好聪明啊。”
苏云姝气得都要笑了,阴阳怪气地竖起大拇指,“你就不能想点正常的办法,非得拖我下水吗?”
“还是你觉得我在王府过得太舒坦了,得让我找点罪受?”
盛封询竖起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你这话错了,本宫正是为了救你出水火之中,才不得不如此行事。”
“你且放心,只要你跟路行舟和离,本宫定会千百倍的补偿你,哪怕你还是侯府的夫人,本宫也可以来找你,不让你为路行舟的事儿烦心。”
苏云姝两眼一黑,差点气晕过去。
她真的很想知道盛封询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鬼东西呀,这办法亏他说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