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应眠低垂着头,将他扶到长凳前,低声道,“大人谬赞。”
吴钟晟扫了他一眼,闷声道,“江应眠,你如今十几了?家又住在何处?”
江应眠眸色一深,压抑住内心的窃喜,沉声道,“十七了,家住在山城郧县。”
吴钟晟颔首,眼底闪过一丝赞赏,“既然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应当也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却还敢藏匿我的行踪,属实大胆。”
江应眠摇摇头,低声道,“大人来此,是梁小姐的决定,助您藏身,也是她的选择,这情,您应该记在她身上才是。”
吴钟晟面上含笑,心里头愈发中意他,缓缓开口道,“应眠,你是个好苗子,加把劲,往后的朝堂里定有你的一席之地。”
闻言,江应眠顿住,下一瞬,屈膝跪下。
吴钟晟被他此举吓了一跳,赶忙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江应眠伏着身子,低声道,“应眠心知自己人微言轻,没有靠山,在这能吃人的盛京里站不住脚,今日一跪,是想求大人助我一臂之力,若我能考下功名,还请大人将我收入麾下。”
吴钟晟愣住,皱眉问道,“应眠,我如今已是阶下囚,人人喊抓,你为何放着大把的朝臣不要,偏偏来找我?”
江应眠神色坚定,沉声道,“大人能在上头手里逃出来,又在这么多御军的眼皮子底下躲过去,定然是有本事的。”
“况且,大人能来酒坊里头,不正是说明了您与镇国公关系匪浅,甚至是为同一人效力吗?”
吴钟晟脸色沉了下来,缓缓起身,低声道,“应眠,太聪明也不是件好事。”
江应眠仰起头,眼神真诚,语气平静,“大人,我心坚决,您和镇国公都是聪明人,梁小姐更是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跟着您选的路,一定是对的。”
吴钟晟瞧了他好半晌,旋即长叹一声,弯腰将他扶起,低声道,“好孩子。”
江应眠受宠若惊,急忙顺着他的手起了身。
吴钟晟拍了拍他的肩头,语气里多了几分笑意,“我欣赏你的坦诚,也应你,如果你能在科举登榜,我便收下你。”
江应眠眼睛一亮,忙不迭点头应下,“多谢大人。”
说着,江应眠还要跪下,却被吴钟晟托住了胳膊。
“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子和父母。”吴钟晟眼中含笑,沉声道,“是金子总会发光,可盛京城里遍地是黄金,能不能出彩,就靠你自己的本事了。”
江应眠重重点头,低声道,“大人放心,我必竭尽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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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轧在地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动静,一连过了四条街,才到城中。
马车在国公府门前停稳,车夫放下脚凳,车帘也被掀开。
“公子,咱们到了。”
清园
“大少夫人,您吃点东西罢。”苹灵端着一盘芙蓉糕,眼底尽是担忧,“哪怕是为了肚里的孩子,也得进一些东西呀。”
边月摇摇头,眼眶湿润,泛着淡淡的粉色,“我吃不下。”
“大少夫人……”苹灵长叹一声,也跟着红了眼,“若是大公子在府里头,见您这样,指不定得多心疼呢。”
提到谢永安,边月心口一紧,喃喃道,“也不知夫君拿没拿到药,身子又怎么样了……”
苹灵心里头着急,小声劝道,“少夫人,您先吃些东西,您身子本来就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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