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她可半分关系都没有!”
不等梁晚余话落,谢庭玉就急声辩解起来,神色慌张,“真的!”
梁晚余觉得好笑,淡淡瞥了他一眼,轻声道,“我依然是信你的,可林昭音养在祖母膝下这么多年,若有撮合你们的打算,怕是早就闹起来了,怎会等到现在?”
谢庭玉瘪了瘪嘴,显然是不想提及那二人,“林昭音从小就跟在我身后,我越是厌烦,她跟的越紧,大抵是瞧出了我对她不喜,祖母才没硬着把我俩捆在一处。”
“眼下……谁知道那老太太心里头盘算什么?”
梁晚余停下脚,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瞧,小声道,“再过半月,就是宫中选秀的日子了……”
提及宫中选秀,谢庭玉抿紧薄唇,与她两两相望,一时无言。
听闻太上皇登基时还是男童,因年岁尚小,只能由太后垂帘听政,外戚势力空前强大。
过了十三年,太后离世,太上皇解决掉外戚势力,才算彻底挺直了腰板。
因着上位者的敏感多疑,故而宫里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保留至今。
去母留子。
在这套祖宗家法下,上如勋贵世家女,下到微服私访带回宫中的美娇娘,一旦生下的龙子被立为太子,都会去了性命。
宫里的妃嫔想尽办法避宠,选秀也成了大元女子最害怕的话题。
林昭音本就是个孤女,若离了冯氏进宫去,怕是要被啃的连骨头都不剩。
谢庭玉眉头紧蹙,面露不悦,“她若是不愿进宫,大可寻个好夫婿嫁了,肯唤我一声兄长,自然少不了她的嫁妆,可她不该打我的主意,屡次三番惹怒我。”
梁晚余扯了扯嘴角,轻声道,“八成是小姑娘心里头只有你,不愿嫁给旁人,再者她嫁了出去,祖母也不放心。”
“嫁给我做妾,便光彩了?还是要将你挤兑走,好给她腾地方?”谢庭玉别过头去,气呼呼道,“我是见不得你走的,更没银子给两个人买点心吃。”
梁晚余瞥了他腰间沉得往下坠的荷包,有些忍俊不禁,“罢了,人各有命,她若是执迷不悟,也只能等着死路一条了。”
说罢,梁晚余看了眼他被淋湿的半个身子,抬手挽住他的臂弯,轻声道,“快回园子去,换身干净衣裳,免得着了凉。”
谢庭玉这才重新扬起了笑,任由她拉着自己往前。
夜沉,月隐,雷鸣。
马车缓缓停在东城一条巷子口里,有人撑着伞下了车,拐进巷子,在第四间院门前站下。
抬手轻叩三声,两长一短。
不一会儿,院门吱呀一声,打开条缝隙。
撑伞人进了院,又跟着开门的人回了屋子,直到两刻钟后,才一脸餍足的走了出来。
“慕容大人……”
后头响起声音,慕容晖脚步一顿,徐徐转过身子,朝屋门望去。
陆嫚嫚身上只披了件薄纱,在深秋雨夜里冻的直发抖,颈上全是暧昧的红痕。
被火焰烫伤的身子曾留下可怖的疤痕,用了不少好药下去,才消成淡淡的粉印,而如今,那些新疤上头尽是青紫。
陆嫚嫚忍住心头的委屈,倚在门边,小声道,“大人,可否让我见一见我父亲?他的刑期快到了……”
“这个……”慕容晖扫了眼她的身子,眸色一暗,视线上移,最后定格在她的粉唇上,眼底满是欲色,“看你能力罢,明晚我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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