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脱落的?玉坠缓慢坠落,阮秋盛正打算去接,却被顾凝玖猛地喊住。
不对,邯绍再怎么说也是渡劫期的?存在,怎么可?能会躲不开?这?点攻击。
“秋盛,别接!跑!!”
那枚玉坠恰时炸开?,滚烫的?热浪直冲阮秋盛。事?发突然,他?最快也只?来得及向?后退几步,被迫呛了几口刺鼻的?气体?,匆忙间凝出灵力护体?摔落在地。
而不远处,邯绍完好无损地站在不远处高举着玉坠,笑容怪异。
那青玉此刻染了血,好似被解开?了什么封印,骇人的?力量立即从玉坠本身散发开?来。
沉睡许久的?帝王被唤醒,与生俱来的?威仪顷刻间流露出来,倨傲的?眼神蔑视着天下众生,如泰山压顶般压制着所有人,被迫单膝而跪低头迎接新王归来。
“事?到如今,还觉得只?是平凡玉坠吗?”邯绍悬坐在空中,手持玉坠,看着下面几人拼命克制自己想要低头臣服的?狼狈模样,不禁摇头,“天下第一,那便是一统天下,立于顶端,所有人都俯首称臣的?存在。顾凝玖,你说,折戟宗和缥缈宗在高处待了这?么久,也该给音阁让位置了吧?”
消除
长剑为了支撑住身体已经深入地面,后颈仿若有?人用?手大?力?按压,令她抬不起头。
顾凝玖运转灵力?与之抗衡,却也只能勉强抬起头与邯绍对视:“谁给你的脸。”
眼中的冷意如同利剑刺向邯绍,恨不得?直接将他?万箭穿心。
明明之前,他?们四个还会坐在树下畅所欲言,赏花饮酒。那时,她觉得?如果?往后的日子也是?这般平静快乐,那让她再当几百年宗主,束缚住自由她也愿意。
闲来没事去讨块甜糕,看看园内翠林折片竹叶,再顺路摸走几张刚画出的符纸。
没人会指责她的行为,临走前怀里的物品只多不会少。
可现在?呢?
听到顾凝玖的话语,邯绍不怒反笑,他?颇有?兴致地看着几人挣扎模样,不慌不忙道:“我劝你们还是?省省力?气,玉坠现世,我便是?天下的王,你们是?摆脱不了?这般压制的。”他?托着下巴,双腿交叠,脸上洋溢着笑容,“不如在?你们临死前,我再告诉你们一些?事吧?”
邯绍自顾自说着话,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章祁月和阮秋盛的小?动?作。
“顾凝玖,你知道我怎么进折戟宗的吗?你真觉得?以?我的身份能轻易让老宗主把我带回去?”邯绍低笑着,如愿得?到顾凝玖疑惑的眼神,他?才继续说着,“我吃了?修为散尽的药丹。自废修为,把皮肤割破。然后带着一身血污蹲守在?老宗主回宗的路上。你说像老宗主那般仁慈之心,会放任一个奄奄一息的孩童吗?”
顾凝玖嘴唇颤了?颤,好半天才挤出两个字:“……疯子。”
一切都是?蓄谋已久,从开始便是?伪装。
“后来老宗主窥探天命,看出了?阮秋盛的命数。”他?视线向阮秋盛方向扫去。
那身灰白色长衫沾染上灰尘,甚至还有?烧焦的痕迹,持剑的手用?力?得?不住颤抖,邯绍移开目光淡淡道:“那场连邹煜都无法阻止的血祭,确实?是?我做的。只不过,我只是?将阵法放在?书阁附近,那群老东西自己忍不住便造成了?不可逆转的结局。”
是?那场令章祁月和阮秋盛魂魄归位的血祭。
“还是?要多谢他?们,不然,我也不至于?能这么顺利拿到它。”他?将玉坠举到阳光下,欣赏它折射出的耀目光芒。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他?单手搭在?膝上,怜悯地望向阮秋盛,“村庄大?旱,也是?我一手策划,可惜了?,让邹煜的好徒弟手上沾了?杀孽。”
丘山曾擅自做的一切,在?他?消失后,所有?的罪行也一并落在?了?邯绍身上。
邯绍似笑非笑地看着垂首半立的阮秋盛,笑声更加猖狂,但眼神没有?从他?身上移开。
天命护佑的存在?,自然是?与众不同。
而邯绍也明白其?中道理,故意挑起最初险些?令阮秋盛坠入心魔深渊的事情。
察觉到对方听见自己的话语有?了?反应,甚至还有?想要抬头的欲望,却又被生生压下,心中不免少了?些?许猜疑。
不过只是?个化神期琴修,还妄图与如今吸收了?丘山力?量,两只脚已经踏入大?乘期的邯绍相比,简直不自量力?。
邯绍的话一出,章祁月他?们便什么都懂了?。那年?森林中的妖兽,也是?其?中的一环。
章祁月身后藏起来的符纸被攥出了?褶皱,通体漆黑的纸张上还有?痕迹未干的图案,而他?的食指上赫然落得?几点红。
他?清楚地感受到旁边大?师兄呼吸骤重,心中不断担忧大?师兄会不会按捺不住满心恨意突然冲上前,他?自然记得?那时大?师兄离开森林失魂落魄的模样……
不过好在?,大?师兄伪装得?极其?真实?。
“天下第一”玉坠并不是?谁的血都有?作用?。既然只有?阮秋盛能将它唤出,那自然也只有?阮秋盛的血才能将其?真正威力?激发出来。
邯绍正是?知晓这一点,故而诈死利用?分身的爆炸令阮秋盛受了?轻伤,他?恰好隐在?浓雾中将玉坠蹭上了?阮秋盛的血液。
即便在?玉坠的威压下,其?他?几人无法直立,但阮秋盛不受任何影响。
当他?意识到这点时,在?摔落在?地的瞬间,闪身出现在?章祁月身边,将裸露的伤口正对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