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沈峤原本还居高临下,咄咄逼人的气势,在看到黑着脸的楚临渊时,犹如耗子看见猫,又似出水的王八缩了壳。
瞬间萎靡了下来,腿肚子疼,都不敢吭一下。
楚临渊倒是看也没看她,一步一步走到了楚天泽的面前。
随着他的步伐,甲胄的声音响起,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动如雷霆。
让众人大气都不敢喘,屁都不敢放,屏了气息。
他走到楚天泽身前两步站定,居高临下缓缓问道:“你可知错了?”
见到楚临渊发怒,楚天泽也是梗着的脖子缩了回去,似被大雨滂沱淋透了的鸡崽子。
“知、知错了。。。。。。”
“哪里错了?”楚临渊再次欺身一步,逼人的气势让楚天泽瑟瑟发抖。
他哪里知道错了?
冥思苦想了半天,脸色发白,摇了摇头:“父亲赎罪,孩儿。。。。。。不、不知。”
“第一,长辈在,无需你插嘴。”
“第二,是非曲直,孰对孰错,你应该客观冷静,明辨是非,不能任人唯亲。”
“第三,昨日在水榭,我跟你说的话是什么?”
楚天泽乖乖跪着,头上的汗湿了刘海,显得他有些狼狈。
“侍。。。。。。於君子有三愆:言未及之、而言,谓之躁;言、言及之而不言,谓之隐;未、未见颜色而言,谓之瞽。。。。。。”
这句话出自孔子的君子三怼,当别人还没有问到你,还不该你说话的时候,你就说了,那么这里你就太急躁了。
到了该你说话了,该你发表意见的时候,这个时候你却不说,这就叫做隐瞒。
不懂得察言观色,不分场合贸然说话,那么,这是不明智的表现。
楚临渊嗤笑了一声:“背得不错,可你是如何做的?”
楚天泽头到底是垂了下来:“孩儿知错。”
不该站出来乱说话,不该偏心奶娘,更不该顶撞姨母。。。。。。
“去吧,去祠堂跪着反思。”
“是。”楚天泽乖乖起来,朝着门外头也不回地走了。
主子都被罚跪,地上的奶娘哪里敢贸然开口,若是一个不好,还不得被侯爷拉出去杖毙?
是以她只打着哆嗦,抖若筛糠,温润得似逆来顺受的哈巴狗。
楚天泽淡淡吩咐道:“拖出去。”
门外的甲胄声再次响起,却是伴鹤与听泉。
听泉倒还是着常服,伴鹤身上着甲胄,显然是要跟侯爷起程回京郊大营了。
两人一人拽着谢氏一只胳膊,也如同拖一只死狗一般,将人拖了出去。
“杖二十。”
听泉挺身站直,点头应下:“得令!”
谢氏浑身颤抖哆嗦了一下,却是辩都不分辩一句,哑巴了。
床上的沈峤见状,想到平日里她张牙舞爪的样子,心里更是愤恨。
这不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吗?
跟自己说话时,跟沈娇说话时候的张狂样呢,怎么对上楚临渊,就武大郎卖豆腐——人怂货软了呢。
哼!
她心里燃起熊熊邪火,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顾不得腿肚子抽筋,猛地抬头不服不忿地瞪了他一眼——
偏巧撞上了楚临渊扫来的视线——
沈夫人侧过了脸:孩子丢脸,她脸皮有些臊得慌。
沈娇又觉得自己管家不利不说,对泽儿的管教显然也没到位,让侯爷看了笑话,于是也心虚低了头。
沈峤也没想到先前熊蛋包的她,好不容易斗了个大胆,橫上一次。
原本以为姐姐能在她身前抵挡,却万万没想到姐姐低了头,自己就直直撞入到了楚临渊的黝黑的双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