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季澜的心忽然提到了嗓子眼,三两步就冲到门口。可他打开房门见到的却是卫震海夫妇。
“国公爷,国公夫人。”季澜向两人行礼,心底暗暗有些失落。
卫夫人:“几天没见你出来,在房里闷着干嘛呢?”
卫震海直接问:“你跟宁儿吵架了?”
卫夫人拿手肘撞了下他:“哪有你这么问的?”
季澜尴尬地笑了笑,道:“我们没吵架,有劳二老费心了。”
“没吵架,你一个人在房里孵蛋呢?”卫国公伸着脖子往屋里瞧。似乎是担心萧永宁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进屋躲在里面。
季澜有些哭笑不得,只好引开两人的注意力。“我这几日在研究如何让崖州城兴旺起来,有些废寝忘食。”
卫夫人一听,来了兴趣:“哦?不知你想出了什么法子?”
季澜前些天就已经想好了要在崖州发展旅游业,只不过还没来得及跟萧永宁商量。如今便先说给卫震海夫妇听。
“崖州面积小,可用于耕种的土地少而贫瘠,若是按照原来的思路发展只怕永远逃不脱贫困的命运。但崖州气候条件得天独厚,冬无严寒,极其适合搞旅游业,吸引北方的游客来这边过冬避寒。”
卫夫人:“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可崖州四面环海,交通不便,除了海景也没什么其他特色。可以看海的地方多得很,何必长途跋涉专门来这儿?”
季澜:“海与海也是有区别的。北方的海多礁石,只有崖州的海滩沙子细腻,踩上去十分舒服。而且这边的海干净,碧波万顷,不是其他地方能媲美的。至于特色,咱们可以人为打造。先以海陆集市吸引人气,再辅之以周到的客栈、饭店等服务和崖州当地特色民俗展示。下一步还可以打造歌舞剧院,将各地有名的角儿请到崖州来唱戏,主打一个粉丝文化。”
卫夫人骨子里的商业嗅觉冒了出来:“粉丝我不懂,但一听就大有搞头。没想到澜儿还是个做生意的好料子。”
卫震海泼冷水:“听下人们说这崖州破破烂烂的,连个像样的酒楼都没有。一时半会儿,上哪儿去建集市?又哪来那么多客栈、饭店?”
季澜:“刚开始我们可以以现有的街市加上流动集市的形式先搞起来,等形成规模后再慢慢建设。客栈、饭店可以由官府统一规划,鼓励老百姓搞民宿,放权于民,让每一家店自主展示不同的民俗特色。”
卫震海摇头:“崖州百姓贫困,哪来的钱搞这些?”
季澜:“可以找些银号来投资,用官府的信用做保障,让银号以较低的利息借贷给百姓,赚了钱再还本付息。”
卫震海:“赚头不多风险却大,哪家银号会愿意来?”
季澜:“咱们可以组织银号与百姓签订合同,超额收益银号参与分成。如此一来,银号会利用他们的经验筛选掉一些不适合做生意的人和项目,官府、百姓与银号的利益形成一致。”
卫夫人连连点头:“妙啊!钱家的银号遍布天下,这生意我揽了。”
季澜喜出望外:“多谢老夫人。”
卫夫人:“我也是在商言商。澜儿这个思路可行,说不定能赚大钱。我立刻写信给娘家,让他们派人来崖州筹建银号。还有什么我可以帮到忙的,你尽管开口。”
季澜:“等崖州开市,还要请钱家在各地的商号多多宣传。”
卫夫人:“这个自然。我保证让天武朝每个角落的客商都知道。”
“有了钱家的鼎力支持,相信崖州一定能兴盛起来。”季澜连日来的阴霾仿佛都被吹散了。
卫夫人:“这事也得告知下宁儿。你去找下他吧。”
季澜看得出来,卫夫人这是在给两人找见面的借口。
总是逃避也不是办法。季澜下厨做了几道萧永宁爱吃的菜。
来到萧永宁的住处,汪德喜却一改常态拦住了他。“您来啦,容奴才先进去禀报一声。”
季澜把食盒递给汪德喜:“我做了几道小菜,劳烦您拿去给殿下品尝。”
“好,好。”汪德喜应下,转身去里头通报。
“殿下,季大人来了。”汪德喜小心道。
萧永宁:“不见。”
汪德喜心里叫苦不迭。萧永宁这几日明明坐立不安,天天问他季澜有没有来,可人到了跟前却又拿乔不见。唉,真是何苦来哉。
汪德喜劝道:“殿下还是见一见吧,您看,季大人做了这么多好菜给您。就算是有什么小磕绊,季大人也先低头了不是?”
汪德喜一边说,一边把菜一样一样拿出来放到萧永宁面前。
辣子鸡丁、麻婆豆腐、夫妻肺片……每一道都红艳艳的,诱人。
萧永宁看了一眼,自言自语道:“君子远庖厨。他又怎么会?”
“你去问季澜,孤的对子他想出来了吗?要是没有,就让他回去想。”
汪德喜一头雾水,只得将萧永宁的话回给季澜。
“殿下他还说了别的话吗?”季澜问。
汪德喜:“别的倒没说什么。噢,他好像说了一句君子远庖厨,他又怎么会?奴才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季澜心里微微一痛,谢过汪德喜就离开了。
看来萧永宁已经确定他不是原主了。之所以没有发作,也是念着从前的情谊。自己又怎么能冒着别人名继续赖在他身边呢?
季澜去外头找了个落脚的地方,对卫国公夫妇只说要忙崖州开市的事情。
这倒不是借口,季澜就是这么想的。就算他与萧永宁没有未来,他也要给萧永宁打造一个富庶的崖州,还他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