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当真铁石心肠,就不会心烦意乱。
付出的感情不是说收就能收回,尤其是富小商这种百年不遇开回窍,动次情的主儿。恰恰因为他开窍难、动情难,开窍动情之后受了伤,也就比别人更难恢复。
他家人了解这一点,都尽量避免提及他逝去的那段感情相关。钱观涛素来体贴,更是不必说。当了两年保护类动物,富小商以为生活可以就这样平静得走下去。谁知,方大穹这个肇事者竟又重新出现在他眼前,摧毁他的平静,妄想回归他的生活。
不!
方大穹以其万恶的行动力,践踏着他的拒绝,绝对野蛮的已然硬生生挤进他的生活。纠缠他,骚扰他,使用着无赖的招数,逼迫他再次接纳他。
富小商不单心烦意乱,更有些恼羞成怒。
他最反感,最无法忍受的就是方大穹这种不顾他的感受乱来蛮干的行为。口头上说改,实际上死不悔改。
这样一个自我为中心的家伙,值得他冒着吃二茬儿苦,遭二茬儿罪的危险,原谅他,重新接纳他么?
显然,不值。
亏到严重内伤、还留下后遗症的亏本买卖做一次就够了,再来一次,不说别人,他自己会先唾弃死自己。
“我说过多少次,不要再把饭盒拿给我,你们谁收的谁吃。”
秘书送进来的饭盒,远远闻着,就会为里头的饭菜香熏得流口水,富小商却不屑一顾,直接把这一摞献给他的心意推给了旁人。
不是富小商转了性格,而是饭盒的来源决定了饭盒的命运。富小商抠门,爱贪小便宜,但贵在有原则。有违原则,再痛苦,他都会忍耐不去侵占那份便宜。
既然不想与方大穹有牵扯,那么,有关于方大穹的他都不会沾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方大穹的便宜他占不起,害怕占了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理直气壮。
“你的意思是希望我儿子的满月酒在你的饭馆办?”
钱观涛很诧异,方大穹居然回来找他。
钱观涛又觉得没啥好诧异,方大穹找他的目的脱不开富小抠。
若方大穹当初脑筋够清楚,懂得如何取舍,哪还至于今天向他低头请求帮忙?
话说回来,有钱难买早知道。方大穹现在想通什么对他最重要,还不算晚。肯向他低头求助,也表明了十足的诚意和决心。
据他对富小抠的了解,富小抠该是对方大穹余情未了。否则,富小抠不会知道今天都把关乎方大穹的一切视为禁忌。听到或者看到都会迫不及待的远远避开。
还有就是,方大穹再次出现之后,富小抠的情绪波动明显得他想假装看不见都不行。当真不再有情,何至于产生这么大影响,这么大反应?
古有云,君子有成人之美。两厢有情的前提下,他牵个线搭个桥,做个顺水人情,似乎不能算多管闲事。
帮忙,不是为了方大穹,而是不想富小抠错过可能再次获取幸福的机会。大家聚在一起时,富小抠看着他们成双成对会偷偷流露出羡慕与落寞,他是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对,所有费用我负责,当是我送给你儿子的礼物。”
“你想送我儿子礼物,我不拦着。不过,我儿子过百日,没理由让你一个外人负担费用。况且,我父母已经决定在家里庆贺。”
“是、是么……那只好下次了。”
“什么下次?一个人就这么一次百日。你开几份菜单拿给我父母挑选,到时把菜送去我父母家,没问题吧?”
“当然!而且,我保证所有菜色都由我亲自烹制。”
“我父母想让我多请些年龄相近的朋友,把场面弄得热闹些。可是,说实话,能让我请回家里做客的朋友实在有限。要是不影响你的生意,欢迎留下跟我们一起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