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清歌便熟络地到起酒来,往嘴里送。
“哼,大官人莫要取笑奴家了,您公事繁忙,可是健忘得很,先前说要听我新学的曲子,倒是推了一次又一次。”
云舒继续幽幽道,排解着心中哀怨。
他自然是知道对方一直清廉为官,哪来那么多赏钱一直面见自己。
可一想到对方对自己熟视无睹,云舒心里就难受得紧。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来了?不开心的事情,今天我们就不要提了,好吗?”
说着,清歌看向云舒俊俏的面容,后者微微低头,轻轻应了一声。
“嗯。”
他实在受不了清歌的软话。
只有和她在一起时,自己才不用刻意摆正位置,曲意逢迎,讨好别人。
杯酒下肚,再吃上几口小菜,云舒已是微醺。
“官人,且听听这首新曲吧。”
也不管清歌同不同意,云舒说完便拿起琵琶,端坐门前。
伸出葱指,轻拢慢捻,丝丝动听琴乐便传入耳朵,如春风化雨。
宋清歌一直觉得,只有在弹琴的时候,云舒这位魁首的独特魅力才展现的淋漓尽致。
修长灵动的指骨在琴弦上欢快跳跃,薄唇际扬如新月,俊俏的脸上轻着粉黛,却更显妖异。
除却怀中琵琶,那双澄澈的眸子里别无他物。雾鬓落下,倒像极了天边云彩坠入凡尘。
宋清歌总忍不住要陶醉于此,直到一曲终了,才如梦初醒地鼓起掌来。
时是仲夏,可她分明看见了梅花,傲雪独立,孤芳自赏。
“这是……梅花三弄?”清歌忍不住问道。
闻言,云舒清眸中不禁多了一丝喜悦,一丝难以掩饰的欢喜。
“嗯,正是。”
他知道,对方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那可否请宋先生就此作上一首呢?”
闻言,清歌只略微思索,当即命人取来纸笔。
“梅花一弄断人肠,梅花二弄费思量。
梅花三弄风波起,云烟深处水茫茫。”
笔墨洒下,宋清歌却怔怔愣神,此诗平仄已成,按理说已算圆满,赠诗也无需拟题,但总似缺了半阙。
“问世间情为何物”宋清歌蹙眉喃喃,却不敢落笔,不愿落笔。
罢了,本是友人赠诗,纠结至此反而失了兴致,清歌失笑摇头,将诗赋落款。
曲终人散,肴核既尽,杯盘狼藉。
收拾的下人忍不住看向了这位生性古怪的男魁。
此刻的他,正深情地看着手里的词赋,双手轻抚,好似对待什么宝贝一般。
“云哥,为什么你总邀宋官人上楼,却不邀其他更愿意为你花钱的客人呢?”
收拾完桌面的奴婢忍不住问道,得到的,却是云舒的幽幽自语。
“因为她和别人不一样,她从来都不会让我恭维自己所作的词赋,也不会让我唱那些庸俗的剧曲。”
“反倒,是我一直在问她。”
“我到底有哪里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