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朱静怡拂袖,不耐道:“沈如筠,本公主要的是证据,若你继续胡搅蛮缠,休怪本公主不客气!”
“臣有证据!”沈如筠冲皇上略一拱手,回首冲立在一旁当透明人的钱大人道:“钱大人,烦请呈上战书!”
此言一出,太子与被揪出来的暗卫具是面色生变。
“陛下!”钱大人上前几步,掏出封好的战书双手呈上,一五一十道:“沈大人入巡卫司时,曾遭人多次挑衅针对,意图让她当众出丑,那日声势浩大的比试中,巡卫司有两人同沈大人下战书,这是战书,上面印了指印!”
钱大人话音方落,沈如筠便抓起那暗卫的右手,露出拇指上的指纹:“这世间每个人,不止眼瞳独一无二,指纹也是独一无二的,当日巡卫司内冲本官下战书的人是不是你,当堂比对便知!”
“常德!”皇上轻唤,常德公公立即让人端上纸墨。
太子眸色骤冷,冲其他暗卫使了个眼色。
几道视线落在砚台上,眼底掠过充满算计的暗芒。
就在沈如筠压着人欲按指印之际,身后传来轻细的异动,她眸色一凛,拔下头上发簪生生将男子拇指切断,下一秒,砚台毫无征兆摔碎在地,被她压着的暗卫更是整个人摔在砚台上,右手在砚台碎片上蹭得鲜血淋漓。
“啧!”沈如筠轻哂一声,侧目淡淡扫了面如土色的太子和五公主一眼,抬手扬了扬手中指头:“还好,最关键的拇指还在,能够证明五公主殿下的清白!”
言罢,她将手指往地上混着血水的墨迹上一沾,在宣纸上印下大大的指印。
黑红色的指印与战书上黑漆漆的指印放在一处,每一道纹理都能一一对应。
皇上猛然扭头看向五公主,眸光凌厉,不怒自威。
“父皇!”朱静怡“扑通”一声跪下,磕磕巴巴道:“孩儿……孩儿只是看不惯沈大人张扬,想挫挫沈大人锐气罢了,再者,孩儿当日针对沈大人,不代表今夜崔大小姐是孩儿所害,同为女子,孩儿怎会使那些个毁人清白的下作手段?”
“五公主只是想挫本官锐气,还是想要本官的性命?”沈如筠随意将切下的手指头往地上一丢,用帕子一点一点擦去发簪上的血迹,就这么似笑非笑地盯视着跪在地上的五公主:“当日,本官除了收到战书,还被温大人带人堵在府门前比试,而温大人所带之人,亦是易容改面,在本官与萧小将军交手时暗下黑手,意图行刺本官,是安公子忽然出现,大乱了他们原本的计划,这才没让他们得逞,五公主,难道,这一切只是巧合?”
“当然只是巧合!”朱静怡不假思索地反驳道。
“呵!”沈如筠唇角扬起嘲讽的弧度,抬手将擦拭干净的簪子扎回头上,不紧不慢地梳理道:“五公主的意思是,有人和你想到一处,同样易容改面混入官府中,借同僚身份向本官发出挑战,一个耗损本官的气力,一个在本官失了力气的时候出手偷袭本官?”
“要不都说京城好呢,满大街都是会易容的神人。”
“只是本官有些不明白,当时本官与萧小将军交手,那些人以拉架之名暗中偷袭本官,萧小将军武功盖世,为何半分没有觉察?”
说到这,她重新行到一众一众暗卫面前,一个个扫视过去,皮笑肉不笑道:“五公主,需要本官将当日在场的剩余几人一个个揪出来吗?”
闻言,朱静怡一个激灵,有些慌张地看向兄长,却见兄长已然白了脸色。
很显然,当日被沈如筠打成“刺客”的几个暗卫也在场。
朱静怡额头沁出薄薄细汗,只能继续嘴硬道:“沈大人,本公主要的是证据,不是你的臆断,你要告本公主,便要一桩桩一件件皆拿出证据,而不是顺着杆子将莫须有的事情往本公主头上推!”
“本官有证据!”沈如筠收回投落在一众暗卫脸上的目光,视线扫过跪趴在地上闷不吭声的断指暗卫,轻飘飘道:“今日抓捕到的黑衣人,有一位同太子殿下或五公主的贴身暗卫是同胞兄弟,可滴血验亲为证!”
她知晓滴血验亲的真相,这么大的基数摆在这,碰上两个血液能相融的是一件再轻巧不过的事情,她甚至不需要在滴血验亲的水中做手脚。
“众所周知,做暗卫的,要么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要么与兄弟姊妹同为一人效力,本官这个证明的办法,不算无中生有吧?”沈如筠淡淡言罢,不待兄妹二人做出反应,便冲皇上拱手道:“臣,请求陛下安排滴血验亲,还臣,还小崔大人,还安公子一个公道!”
“不可!”朱崇礼出言制止,表情很是严肃:“父皇,儿臣以为,滴血验亲之法并不完全可信,不如对那两个黑衣人施以重刑,以将嘴撬开!”
“太子殿下,臣入宫前曾去京卫指挥使司走过一遭,连葛斌斌葛大人都撬不开那两人的嘴,可见其骨头极硬,何必在上面白耗时间?”沈如筠转身对上男子,针锋相对道:“至于你说滴血验亲之法不可信,滴血验亲之法乃祖祖辈辈践行过的办法,皇后娘娘更是依据此法处死过两位命妇,莫不是,在太子殿下看来,皇后娘娘办了两桩冤假错案?”
闻言,朱崇礼梗住,面上青一阵白一阵。
“皇兄!”朱静怡拽了拽自家兄长的衣袖,压低声音道:“她想滴血验亲你便随她去呗!”
她与兄长的暗卫中根本没有同胞兄弟,沈如筠要验,她便由着她去,她倒要看看,沈如筠能闹出怎样的笑话来!
“你……”朱崇礼横了妹妹一眼,一把将她的手扒开,正欲再说些什么,便听得皇上一锤定音:“那便依沈大人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