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姬缓缓从坟包后直起身子,脸上依然蒙上面纱,手里提着一个灯笼,一抬手,那白色的狐狸一跃而起,被她抱在怀里轻轻梳弄着它的毛发。
“真是辛苦你了。”
说罢,抬腿缓缓走向那老仵作挖好的大坑旁,轻轻伸出拿着灯笼的手臂,而后那一身男人从怀里摸出火折子,俯身将灯笼点亮。
灵姬转身低眸看向大坑,将手中的灯笼放低,细细在坑里找了一圈后,陡然一怒,将手里的灯笼甩了出去。
“废物!”
怀里的狐狸似乎感到主人的愤怒,悄悄的将头埋进肚子里,灵姬睨了它一眼,一把将它也扔了出去。
“胆小的货色,留你有什么用!”
黑衣男人摇头低叹,缓缓俯身将地上的灯笼提起,又走向那狐狸身前,将它也抱在怀里。
“急什么。咱们还有时间。”
“有时间?都挖了多少了,整个乱葬岗都挖了个遍,什么都没有,倒是替你审了不少案子!”
灵姬垂下眼,深深地看了一眼一旁的男人,心口一阵怒火快把她烧着了。
“按耐不住性子,咱们最后什么都得不到,王锦死了,可秘密还在,别白白便宜了段长歌。”那男人低头抚弄着狐狸,声音沙哑的有些阴阳怪气,似乎是故意伪装自己的声音。
灵姬闭上眼,压下怒气冷哼道:“办好你该办的事。”
说罢,抬腿就离去。
“你舍不得了。”男人忽然开口,没有回头。
灵姬脚步一顿,没有言语。
“段长歌是留不得了,恐怕他已经怀疑我了。”男人缓缓转过身,面露里的一双眼映着诡谲,如同坟头的鬼火。
女人忽然回头,看着他道:“你不是说过,利用他找到秘密么?”
“秘密就在那,谁也抢不走,发现是迟早的事,只是段长歌……早晚是个祸害,留不得。”男人浑身杀机崩裂,手也渐渐收紧,掌心里的狐狸痛的吱吱乱叫。
这这话一字不漏的落在白寒烟的耳朵里,她的嘴唇紧抿,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他们果然是为了段长歌来的!
女人双眼一痛,启唇还想说些什么,男人却猛然回头睨着她,这一眼一把刀扎进灵姬心头上,唇里的话被生生噎了进去。
男人抖了抖身上的丧服,从袖口拿出一张罪状扔进了大坑里,转头看向地上的老仵作,道:“可惜了,他不能去自首了,这个人知道的太多,绝对不能留。”
灵姬面无表情的睨了一眼老仵作,回身抱起地上的狐狸道:“随你的便。”
男人嗤笑一声,单掌一番,一把利刃已然在手,微微俯下身,寒光一闪,刀锋冲着老仵作喉咙砍去。
白寒烟抿了抿嘴唇,见那老仵作命在旦夕也顾不上许多,当下飞身而起冲着那黑衣男人扑了过去,那男人猝不及防,被一下撞倒在地上。
她牢牢抓着老仵作的肩头,用尽全力在他颈后一通奋力乱捶,那老仵作呼痛立刻惊醒。
那黑衣男人立刻反应过来,扬起刀尖朝着老仵作的心口刺去,白寒烟想也不想,当刃抓去,利刃割入肉掌,顿时疼入心扉。
鲜血滴在老仵作的脸上,他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惊恐瞪大混浊的眼地望着眼前的灾难,竟慌张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不快走!”白寒烟大喊一声,老仵作立刻反应过来,爬起身就跑。
“哪里跑!”
灵姬娇喝一声,解开腰间的两根白练,如刀子一样冲着老仵作腰间射去。
白寒烟娇叱一声,松开手中利刃,当下展开轻功平地旋身而起,足不沾尘,一把扯住其中一根如电掣银光的白练,而另一根直接打在她的下腹,她后退了几步,忍下喉咙中涌上来的猩甜。
老仵作趁此空隙消失在乱葬岗中。
“是你!”
黑衣男人缓缓站起身用手擦了擦刀上的血迹,蓦然抬头,血色的目中,凶悍顿起:“坏我的事,你当真是活的腻歪了。”
白寒烟甩下手中的白练,脸上没什么神色,只是淡淡的开口:“你认识我?”
那黑衣男人神色一怔,旋即寒恻恻笑开:“不管我认不认识你,阎王老子一定认识你,今夜,你绝对不可能活着离开。”
说罢,他转过头对灵姬说道:“这个人交给你了,给我杀了她。”
一把将手中的利刃交给灵姬,拂袖负手而立,挑眉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灵姬握紧刀柄,眼中腾起一股杀意,举起寒刀,抬腿一步一步朝着白寒烟走去。
“程潇,你以为你大的算盘打得够精?”白寒烟挑衅的看着身后的男人,眸里没有一片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