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烟反手朝着他脸上扬了上去,却被段长歌伸手握住反而束缚住她,这一刻,所有的委屈和疼痛一股脑的涌了上来,她双眼渐渐腾起雾气,许久没在外人面前流下的泪水,终于如泉水一般涌了下来。
“段长歌,你凭什么一味地指责我,方才我在遇险的时候,多希望你在身边,可你去了哪?”
黑沉沉的乌云在夜里全都散去了,月亮挂在树梢上,有些惨白。
而段长歌被她的话惊得一怔,最有危险的时候,她竟然是在期盼着他?
她的话像一把利剑,段长歌只觉得心口被击中一般,跳的厉害,他烦躁的站起身在屋内踱步,最后又偏头冲着她恼怒起来:“韩烟,你给我搞清楚了,我段长歌不喜欢男人,实话告诉你,往日种种皆为手段罢了,你我不过是各取所需,你最好收起你的心思!”
白寒烟愣愣地盯着那双犹如狂狼一般绞着波涛的眼眸,心口像被人被剜了一刀,痛得她全身都颤栗起来,一时间有不尽的酸涩涌入眼底,她随手抓来一个枕头朝着段长歌砸去,哭喊道:“你放心,我对你没那个心思,你段长歌心心念念的想的都是灵姬,我知道,你把我弄入府来加以保护,也不过是你掩人耳目的手段,把明面的注意力都转移到我的身上,好暗地里救她!”
段长歌看着她眼里的泪,心口蓦地一痛,这种感觉让他心里越来越烦躁,一甩袖子,他转身冷哼道:“你别忘了,我也给了你保护,倘若你出了我段府的大门,也许根本就活不过一天,早就横尸街头了!”
白寒烟倏地站起身来,腿上的伤口仍汩汩流血,顺着腿浸红了袍子,她咬牙忍着,一瘸一拐的着向门外走去。
“你干什么去?”段长歌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朝她咬牙低吼着。
“我现在就离开这儿,没了你,我韩烟也死不了!”白寒烟一把挣脱开他,踉跄几步才站稳向门口走去。
段长歌眼中狂猛的戾气丛生,他自己都诧异为何会如此气愤,竟让一向沉稳的他几乎无法自持!
他瞧着她决绝的背影,连手颤了起来,忍不住朝她讥唇讽刺道:“怎么,你想去找纪挽月让他来保护你?什么救命恩人,才多大会功夫你就想的受不了,非要上赶的去以身相许?”
白寒烟猛地回头,瞧着他脸脸上的轻蔑,心口痛的喘不过气来,她没想到他会说出如此伤人的话,忽然,她竟颤笑起来,泪水从眼底滑脱到唇角,苦涩一直蔓延心里:“对,我就是去找纪挽月,他好过你太多……”
白寒烟话还没说完,便被段长歌一把拉了回来,剑眉怒起:“你敢踏出一步,我就打断你的腿!”
白寒烟一口气結在喉间,心冷到了极点,也扬起柳眉怒视着他:“我今天非要走,想打那你就打!”
说罢,胡乱的挥动着手臂使劲的挣脱着他,段长歌彻底被她激怒,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扔到了床上,白寒烟立刻弹起身,却被他忽然扑过来的压在下面,她怒极的喊着他的名字:“段长歌,你放开我……唔。”
段长歌忽然低头恶狠狠的封住了她吵闹的嘴,在她唇瓣上掠夺,他的唇、他的吻都充满强悍的气势,而她在他狂肆的吻下只能不断的战栗,只觉得是从来没有过的屈辱,悍的气势,只觉得是从来没有过的屈辱,她白寒烟有自己的骄傲,现下竟被他硬生生的打碎了,泪水涔涔流下泪水涔涔流下:“段长歌,你太过分了!”
终于得了喘息的机会,白寒烟抬起一掌向他的脸色扇过去,段长歌轻巧的躲过,他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面对自己,心头涌出的恨意与妒火几乎将他湮灭,理智全无:“你不是找男人么,好今天我就成全你!”
说罢,低头再次覆住了她的双唇,这一吻连他自己都诧异起来,她的嘴唇柔软的不可思议,带着些许清甜。
白寒烟不断的扭动企图逃离着,段长歌用力压住她的身子,在制服她激烈的挣扎过程中,他愤恨的咬破她的唇,他近乎贪婪的舔吮着那焚腥甜竟让他过分的贪恋,最后……白寒烟不再动弹,麻木的放任他。
她流着泪,双眼空洞,他方才残酷的言语将她的心都割碎了,房内昏暗的烛火下,段长歌垂下的发划过长长的影子,纠结着她的乌发,绕在一起纠缠不清,那唇角的血腥气渐渐漫了开来,白寒烟心如坠冰窟,也冷到了极点。
良久,他放开她,低头看进她眼里,漆黑如深潭的眼底对上她氤氲的视线,他恨恨的懊恼方才大胆的行为,声音却在不知觉中缓缓放低:“韩烟,只要你安分守己,我们还和以前一样。”
“和以前一样?”白寒烟像听到笑话一样笑得眼泪止不住的流,一颗心丢了还没怎么找的回来:“段长歌,你觉得还可能么?”
段长歌眼睫一动,微一低头,看着她那饱盈泪光的眼睛,他伸出手用自己的宽袖一点一点拭着她的眼泪,竭力平稳着声音道:“可能。”
“自欺欺人。”白寒烟睨着他嗤笑一声,紧咬着唇道:“段长歌,你能做到以后见到我还能若无其事,想不起来今夜的种种?”
“我能做到。”段长歌的黑眸敛下所有情绪,变的无波无澜。
“我不能!”白寒烟朝着他低喃,那眼底隐约闪过的惟有一丝凄楚,更有一种绝望般的寒意:“段长歌,我做不到了。”
段长歌忍下心头蔓上的异样的痛楚,他轻轻捧起她的脸颊,用他的脸缓缓的贴了上去,唇落在她的耳旁,轻轻道:“你和我,我们……都是男人,韩烟有些雷池我越不过去……”
他的话未说完,门口忽然一阵响动,然后便是苍离紧张和惊骇的声音:“我,我,你,你们……”
白寒烟猛地将段长歌推向一旁,他坐起身回眸盯着张的大嘴的苍离,怒气凛然的眼里射出刀子一样的凌厉:“你没有手么,进来不会敲门么?”
“段大人,你们,你和韩烟,你们在……”苍离看着床上脸色羞红的白寒烟,只觉得天地好像倒置了一般,让他觉得难以置信,两个男人在床上,难道传闻竟然是真的……
“你眼睛是瞎了么,没看见韩推官受伤了,我在替她疗伤。”段长歌脸色铁青,咬牙从唇里说出几个字来。
苍离眸光缓缓看着白寒烟的腿,鲜血染红了一片,他微喘息,可眉越发紧皱,更是狐疑道:“韩推官不是腿受伤了么,你们趴在床上贴的那么近……”
“出去!”段长歌眼里充满血色,一声怒吼似乎要把天捅出一个窟窿来,苍离立刻转身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白寒烟缓缓从床上直起身子,只觉得如披冰雪,连心尖都颤动的如残花凌风,一颗心不知往何处着落,两只手在沾了泪的桃腮上胡乱的蹭着,脸已涨得晕红。
段长歌眯着眼瞧着她的模样,无疑是火上浇油,心中的火烧的他心尖悸动,眸子深了几深,紧了紧手掌竟然想要抱住她安慰一番。
脚下刚迈了一步,他猛然清醒,他一定是疯了,当下一甩袖子,逃一般的抬腿向门口疾步走出去,砰的一声门被大力关上。
白寒烟瞧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抬手抹掉又汹涌出的泪,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将心里的酸涩痛楚全部都压下去。
腿上的痛换回了她的思绪,白寒烟低头垂目看着腿上的伤口,还在流着血,她抿了抿唇轻轻抬起腿,嘶,如刀剜的痛意使得她倒吸一口凉气,连手指都有些颤抖。
砰的一声,房门又被人一脚踢开,白寒烟一惊抬眼看去,见月光下,去而复返的段长歌的红衣黑发,脸色铁青,眸光阴冷,手里拿着金疮药和纱布,他一言不发的大步走向她,不去看她的眼,半跪在床前,将她的腿放在手里。
手心里柔软的触觉让段长歌漾出异样的情潮,他闭上眼将那种感觉压了下去,一把撕开她的裤腿,露出骇人的伤口,狰狞的如同一道蜈蚣趴在雪白的小腿上。
段长歌皱了皱眉,拔出金疮药的塞子,轻轻的向伤口处撒上了药粉,白寒烟疼得冷汗直冒,扭过头,却倔强地不愿出声。
段长歌没有理会她,也没在抬头,撒好了药粉,又将伤口包扎好,偏头给她盖好了被子,这才起身离去。
白寒烟瞧着他的背影,泪水在眼底纠结,见他就要离去,她忽然开口喊着他的名字:“段长歌!”
段长歌的脚步猛地一顿,却没有回头,袖子里的手紧了紧,白寒烟用力勾唇一抹笑容,将唇里的苦涩咽下,笑着道:“我们还是回到以前吧,有些事我都忘了。”
段长歌的身子几不可闻的颤了颤,静默良久,白寒烟握紧了手掌等待着他的答案,,许久,他才淡淡的嗯了一声,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