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烟双目犹如两盏明灯,洞若观火,凝声道:”我方才用滴水之法,并没有在小宝身上找到伤口,说明他也不是外伤致死。”
”那会死于何法?”林之蕃皱眉盯着小宝小小的尸体,忽而揣测道:”会不会是中毒?”
白寒烟沉眸点头道:”我也有此怀疑,究竟是不是中毒,要试试后才知晓。”
说罢她转身从包裹里拿出一个小手指头大小的铜牌,一个琉璃小瓶子还有一个小碗,她摘下流离瓶塞,里面液体气味便蹿了出来,紫嫣微微嗅了嗅道:”是皂荚水?”
白寒烟笑着点头,取出瓶子里的水倒入碗中,将那铜牌反复搓洗后取出,她微微俯身,用两指将小宝的嘴唇掰开,将那手指头大小的铜牌放入他的口中,再将他的嘴唇合上。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白寒又将那铜牌取出,将碗中的水倒掉,拿出琉璃瓶子又将碗里添满了水,从小宝口中取出的铜牌放入碗中反复的搓洗。
灯光摇曳之下,白寒烟屏息注视着那晚水,等待结果,果不其然,那水在灯光月光下显露无疑,竟然变成了黑色!
紫嫣瞧见这一幕不由得睁大眼睛用手捂住嘴唇,一旁的林之蕃也是变了脸色。
”小宝竟是中毒而死的!”白寒烟将一双深邃的星眸微眯,一抹厉色浮出,冷声道:”好狠毒的心肠,竟然用下毒这种龌龊的手段对付一个小孩子。”
一阵唏嘘后,林芝蕃将小宝的尸身又放于棺材之内,合上盖子将土掩埋。
紫嫣跪在小宝的墓碑前,一张一张的烧着纸钱,燃着的火光映出一双泪眼朦胧的眸子,纸钱的碎屑在她发梢不断的乱舞,她看着小宝冰凉的石碑,蠕动的嘴唇轻声喃道:”小宝你安息吧,姨娘一定查出真相,找到害你的凶手,也找出害你娘亲的凶手,不枉你在我怀里死去。”
回去一路上紫嫣的神色有些萎靡,白寒烟略叹息,上前扯着她的手安慰道:”这世间正义长存,真相迟早会真相大白,老天不会让好人蒙冤,恶人逍遥,无辜的人枉死。”
紫嫣抬起头见白寒烟,见她双目如星子生辉挡不住的明亮光芒,不由得重重地点头。
白寒烟向她微笑,忽而想起什么凝神道:”紫嫣,你好好回想,两个月前小宝死那一天,除了你还有何人单独见过他?”
紫嫣顿住脚步,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仔细回想着:”那天原本是小宝的周岁生辰,刘胭本打算张罗一下办几桌酒席,常大人却是不允许,由孩子年纪太小,不宜铺张,以免折煞的由头拒绝,刘胭虽然有怨气,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去找了夫君,不,常凤轩,只是他对此事并不放在心上,只是随口说小孩子周岁这天,应食百家饭,图个好养活一生无痛疾。”
”百家饭?可是乞丐的吃食?”白寒烟问道。
紫嫣点了点头应道:”是的,常凤轩说他周岁之时就吃百家饭,果然这一生没有什么疾病。”
”那可是常凤轩找来的百家饭?”白寒烟急声问道。
紫嫣摇了摇头道:”并不是,事实上常凤轩那一日根本未归,在醉花楼与歌姬商量谱曲的事,直到出事后有人通知才归来。”
”那是何人寻的百家饭?”白寒烟觉得真相好像就离了一步之遥。
紫嫣叹了一口气道:”是刘胭,是她去寻的,所以小宝才会在我的怀里呆了一个时辰,刘胭回来后,喂他些吃食后回房去取小宝的物品,等她再回来时,小宝,小宝就已经死了。”
“原来是这样。”白寒烟沉下双眉,只觉所有的诡异全在在那碗饭上,看来当初紫嫣怀疑刘胭杀死自己的儿子,也并不道理。
“”算了,有些事不急于一时。”林之蕃抬头看了一下天色道:”天色太晚了,我送你们回去吧。”
白寒烟点了点头,回眸又瞧了一眼那小宝的坟冢,只觉得一股莫名的阴森在上头笼罩,让人遍体生寒。
回到山间茅屋时已是下半夜,她二人推开门时,见屋内立着一个朦胧的影子,骇了二人一跳,待看清那人身上的一抹绯红色宽袍时,白寒烟不由得惊出声来:“是你,段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