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初只是勾唇淡淡的笑了笑,忽而,他突然凑近了她压低了声音道:“这些日子,在段长歌身旁可是查到什么关于白大人之案的线索?”
白寒烟低低一叹,不免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道:“并没有什么蛛丝马迹,不知是他隐藏的太好,还是真的与父亲无关。”
乔初闻言不着痕迹的深了瞳孔,忽然偏头又望了她一眼,嘴角微勾,仿佛是异样的一缕笑意:“到了京师就好了,也许会有新的线索。”
白寒烟凝眸,惊疑问他:“乔大哥如何得知京师会有线索?”
乔初看着她,眸色微深,沉声道:“你别忘了,白大人所贪的赋税款至今还没有下落,京城之中又有许多双眼睛都在盯着这笔银子的动向,若有一丝别样的风吹草动,恐怕就是湖中落石,在也无法平静,藏着的鱼也会露出马脚来。”
白寒烟细细揣摩着他的话,惊道:“乔大哥的意思是让我做落湖的石。”
乔初含笑瞧着她,抿唇不语。
白寒烟垂下头,暗自沉思,乔初说的话的确有道理,此案沉寂五年,只要有任何声响勾起这个案子,隐藏在暗处的人肯定会坐不住,自然会有蛛丝马迹可寻。
只不过,平白的让白寒烟对乔初的警惕又多了一分,不知父亲一案他为何如此上心,难道会真的愿意为父亲翻案?白寒烟摸不透他的心思,只觉得他心机深沉,让人越发的看不透他的意图。
夜色悄然而至,暮色渐浓,一行人行进一个密林,那里长着一片草木被隐在黑乎乎的夜色里看不分明,夜幕遮盖了一切景物之后很久,白寒烟只听见狂风在林中呼啸,让人不寒而栗。
纪挽月命锦衣卫下马就地安营扎寨,j此番出动的这五百随行人马俱是锦衣卫精锐,行军扎营也是井然有序,暗色营帐层层围裹,周边岗哨林立,防卫甚严。
如此,白寒烟至始至终都未曾近的了灵淼兄妹半步。
在帐篷里,她透过小窗看着外面,想着现在离京师之地越来越近,心里不免有些焦急。
李成度凑近了她,一脸好奇道:“韩大人,你这幅急不可耐的样子可是有心事?”
白寒烟诧异看着他,只好抿唇不语,一旁饮茶的乔初笑了笑道:“你若是想见那两个犯人,自是光明正大的去,你这个推官亲手抓的犯人,他二人连日来不吃不喝,难道还不能训斥几句。”
乔初轻而易举的就看破了她的心思,看来段长歌说的不错,她真的该好好隐藏起自己的思绪。
白寒烟撩开帐篷,竟直向那铁笼子走去,将其包围的严严实实的锦衣卫刷的都看向她,为首的是一个锦衣卫白户,白寒烟记得他,就是在牢狱门口险些发现她的那个,后来,她稍微打听了下,叫做王曦。
王曦看见白寒烟的靠近,起身迎了上来,微微拱手客气道:“韩推官,这么晚了来这里做什么。”
白寒烟瞄了笼子里二人,见其二人虽是萎靡不振,却也没有遭到毒打,稍稍放下心,勾唇道:“本官听闻他二人不吃不喝,想来还是冥顽不固,忍不住想来训斥。”
王曦深深的瞥了她一眼,笑道:“韩大人当真是嫉恶如仇,只是,现下案子已经结了,这二人也交由锦衣卫接管,韩大人此刻相见怕是于理不合。”
白寒烟面色不变,挑唇看着王曦,扯唇道:“难道,王百户是信不过我,怀疑我是与他二人沆瀣一气,还是与段大人同谋私自包庇?”
王曦蓦然一惊,皇帝都将此事压下,若他执意不肯,反而是信不过贵阳府,将来怕是会得罪段长歌。
当下,朗声笑了起来道:“韩推官是说的哪里的话,段大人衷心可昭,可是我等效仿的楷模,岂敢怀疑?”
白寒烟淡笑的点了点头。
王曦微一侧身,恭敬道:“韩大人,请。”
说罢,一摆手,身后锦衣卫便让出一条道来。
白寒烟举步而入,缓缓走到他二人铁牢之下,冷眼睨着他们,道:“你二人以为不吃不喝如此便可解脱了么?”
铁笼里的二人一阵静默,竟是无视了她的话,当下她的面子挂不住,怒气凛然忿忿道:“放肆,本官在跟你说话,你们没听到么?”
灵淼靠在铁牢之上,身影消瘦神色萎靡,几天滴水未进使得他面色苍白,嘴唇干瘪,他眼皮未挑一下,张嘴便啐了她一口。
身后的锦衣卫见状,皆忍不住一阵嘲笑了起来。
白寒烟感觉他的唾液飘在自己的白袍上,当下怒从中来,转身对着锦衣卫一甩袖子,一抬眼便看看王曦双臂环胸的一副看戏的架势,不由得面色冷冽,哼道:“本官要问这犯人几个案情的问题,王百户怕是不易听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