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麻袋里的张望已经燃成焦尸,火星子仍在噗哩啪啦的做响。
“涟儿!”
白寒烟抱着倒在岸旁的涟儿,见她双眼没了焦距,只是征征的看着张望的尸体。
“涟儿,你腹中还有他的孩子……”
白寒烟双眸凝起水雾,俯下身她耳旁不断的安慰着:“就算是为了孩子,你都要坚强的活下去。”
涟儿死灰的眼中腾起一分微光,渐渐的泪水凝聚在眼眶,如同洪水一般倾泻而出……
“相公!”
安顿好涟儿,段长歌和白寒烟立刻回到王家祖籍。
而此刻院子里一片狼藉,家奴皆被打倒在地上,而马镇丙身受重伤的跪在主屋门口,大声的哀声啼哭:“老爷,对不起,我没能守住这个秘密,老爷,是小人无能,辜负了你的所托,那个你用命守护的秘密被那个一身黝黑丧服的人给抢走了……”
“阴间执法者。”
白寒烟脸上浸着悲恸和歉疚,抿紧唇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放心,他跑不远,只要有我韩烟在,早晚我要将他法办!”
马镇丙回眸看着她,眼里腾出希望的光。
天明的时候,武乡县下了一场小雨,雨虽不大,但淅淅沥沥地落着,微生寒意。
白寒烟站在窗下,看着雨丝倾泄,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就这么认输了么?”
段长歌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语气平淡。
白寒烟没有回头,只是略带歉疚道:“对不起,是我让你失了王锦用命换来的地图。”
段长歌眉目难得的安静,眸光也落在窗外的雨丝,却是道:“你不要自作多情,在这个世间没有人能够左右的了我。”
白寒烟低眉垂目,细细想了想,忽然转身对段长歌道:“你有没有感觉到奇怪。”
段长歌神色微沉,收回视线看着她道:“你是说灵姬对我恨之入骨,好不容易引我上钩,竟然只找到几条蛇,这仇报的太容易了。”
白寒烟抿了抿唇,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段长歌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却是将眉头微皱,沉吟道:“我也感觉到了,灵姬引我出来,似乎真正的目的并不是打算杀我。”
白寒烟立刻上前一步,沉声道:“我感觉,她似乎只是为了杀张望而来。”
“张望……”段长歌沉声低喃。
——
李成度来的时候,雨丝还未停下,他将青伞收起,跪在段长歌跟前,恭恭敬敬道:“下官已经查明,武乡县通往贵阳的确有一条水路,顺流而下,不出一个时辰便可到了贵阳府,只需将尸体的体温保持,便可推延死亡时间。 ”
段长歌脸上没什么神色,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李成度抬眼看向立在一旁的白寒烟,见她脸色苍白,神色凝重,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
“你还查到了什么?”段长歌出声问道。
李成度立刻应着:“下官依照韩大人所示,在贵阳府县衙细细盘问,果然发现端倪。”
白寒烟立刻提起精神,双眸微亮道:“李大人,你查到了什么?”
李成度瞧着她的样子,微微放下心,道:“下官查出那日王大人回府那日,当值的是陈二,他说王大人归来时正是寅时,天色还灰暗,当时只见从马车上下来一抹绯袍,他当即跪下,并没有看清王大人的样子,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王大人说是他的同宗弟弟和内人。而夫人也是由王大人背回县衙,说是赶路累极,病倒了。并吩咐他们把车上一些随行的箱子抬回房间。”
“果然是这样鱼目混珠,尸体是藏在箱子里运回县衙的,可是王徒呢,他不是说,收到王大人的飞鸽传书,在县衙等了一夜,亲自接待王大人归来,难不成他还会看错了。”白寒烟明眸如炬,话音争鸣有力。
“这才是最可疑的地方!”李成度沉声说着:“据守夜的差役说,他并没有见到王徒是何时进的县衙,只是在下官卸袍辞官之时,王徒已经在县衙了。因此下官怀疑,王徒根本和凶手是一伙的,所以已派人将他扣押,现在武乡县牢房。”
顿了顿,他忽而却又不解的皱眉,道:“只是下官却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守卫的衙差说过,并没有见人离去,那冒充王大人的一行三人是如何出去的?”
“他们根本就没有出去。”
白寒烟沉声低语:“偌大的县衙藏几个人还不难,他们是在我们离去之后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