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离轻轻颔首,低头不再言语,段长歌盯着门口的江无极,一甩袖子不屑哼了一声道:“苍离,去启动隐匿在锦衣卫的眼线。”
“段大人,那人事关重要,难道现在竟然就启动他?”
苍离闻言不由的大惊,那个潜伏在锦衣卫的心腹,是他好不容易才在铜墙铁壁一般的锦衣卫里安插进去的探子,费了很多心血,难道现在就要启动么?
“放心。”
段长歌眼稍微挑,冷冷的勾唇:“江无极此人野心极强,争强好胜,又绝对的自负,对于纪挽月一直压在他头顶早就心存芥蒂,此刻,午时正牌烈日高照,人更是烦躁,他的性子暴戾,这也是他的弱点,正好为我所用,要想挑起他们之间的嫌隙,并不是那么难,。”
苍离闻言双眼泛着精芒,点了点头:“我现在就派人去办。”
诏狱门口,江无极一甩袍子,抬头看着天上的日头,无声的咒骂着,午时已经偏西,仍烈日当头,骄阳似火,火焰也似乎变成了烈火,熊熊燃烧的烈火使中午变得更加炎热。
他找了一处阴凉地,只觉得一阵阵口干舌燥,汗如雨下,使得江无极变得越发暴戾起来,身后一众锦衣卫都离的他远远地,都怕一不小心得罪了这个锦衣卫千户,而惹祸上身。
而就在此刻,一个身材矮小的锦衣卫从诏狱里躬身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食盒,缓缓朝着阴凉地的江无极走去。
“小的参见江千户。”
那矮小的锦衣卫一脸谄媚的笑意,对着江无极垂头俯首道。
江无极不耐烦的瞥了他一眼,目光扫过他腰牌,不屑的嗤笑道:“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小旗也想着向本官溜须拍马,这锦衣卫难不成都是靠这种手段往往上爬的么?”
那矮小的锦衣卫连连哈腰附和着,却是将手中的食盒高高的举过头顶,笑着道:“小的不敢对大人献媚,只是觉得此刻午时烈日当头,这人会热的受不了,所以就准备了放了冰碴的酸梅汤给江千户解解热。”
江无极又偏头了他一眼,那小旗立刻伸手打开那食盒,里面果然一碗放了冰碴的酸梅汤,稳稳的落在食盒里。
江无极满意的勾了勾唇,伸手端起碗喝了一口,顿时一股冰凉畅快从喉咙里开始在胸膛里蔓延。
那矮小的锦衣卫不着痕迹的笑了笑,抬起手用袖子做扇子在脸旁使劲的扇了扇,热的龇牙咧嘴道:“江千户,这天委实太热了,也不知纪大人是怎么想的,前几日阴云满天时不让我们在诏狱门口守着,这几日艳阳高照的,竟然叫我们守在这铜墙铁壁一般的诏狱。”
那小旗用眼角瞄着江无极的脸色,揣度着道:“我们这些小人物也就算了,江大人可是千户,竟然也要和我们受这份罪。”
江无极闻言冷笑一声,似乎对他的抱怨并没有放在心上,那矮小的锦衣卫低眉转了转眼珠,又是一声抱怨的叹息,道:“听说纪大人亲自去抓那狂贼了,没想到随行的竟然是那百户王曦,想来纪大人已经准备周全此番定然能够擒贼,纪大人在圣上面前又是一番褒奖,那王曦也可以升官发财了。”
“放肆!”江无极呵斥出声:“纪大人自有他的打算,你一个小小的总旗也来置喙,不要命了。”
那矮小的锦衣卫闻言脸色大变,意识道自己说错了话,连连跪地求饶:“江千户饶命,小的不敢了,不敢了。”
江无极一口将那酸梅汤饮尽,甩手将手里的碗丢给他,眯着眼看着前方通往正街的路,长长远远的竟然看不头,勾唇冷笑一声:“抱怨有什么用,有时候做事得靠脑子,不然你这一辈子都只是个小小的小旗,被人指使一辈子!”
说罢,抬头看着当头的烈日,江无极手臂负在身后,目光微微迷幽深似乎在沉吟,半晌,他唇角一挑,显出了那标志性的,略带戏谑、阴冷和恶意的弧度,一甩袖子转身离去。
那身材矮小的小旗看着江无极渐渐消失的身影,略带得意的勾了勾唇,又急忙低下头,拿着食盒缓缓向诏狱里走去。
白寒烟不停的探出身子看着窗外的日头,在屋内坐立不安,这一颗心总是七上八下的,有些忐忑不安,她坐在窗下低低的叹息。
午时已过,不知段长歌事情办的怎么样,纪挽月有没有被柳随风引出京城。
越想白寒烟的心越加惶恐,索性走到门口一把推开门,偏头却见段福仍守在她的门口,不曾离开半步,她细细的看着他,一丝异样在心里蔓延,她不禁皱眉问道:“段福,你这是在监视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