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原本她该撑上三日,但裴晏舟提前赶了回来,已经是她的意料之外,若还因着她将佳人冷落一侧,那才是说不过去的事。
垂眸掩下思绪,宋锦茵弯唇笑了笑,“今年这药,我可真是喝够了。”
“锦茵姐姐,其实,其实我觉得,世子心里是有姐姐的。。。。。。”
瞧不出她真正的情绪,雪玉替她拿了一碟干果过来,怕她不高兴,犹豫了片刻后又道:“昨夜世子发了好大的火,不仅去了福禄院,将老夫人气到砸碎了一地的东西,还在下人房跟前。。。。。。”
似想到什么可怕的事,雪玉喉间咽了咽,“还在那跟前,杀了好几个人。。。。。。”
宋锦茵的动作一顿,再开口时,声音哑了一些。
“那两个婆子呢?”
“。。。。。。没了。”
屋子里静了半晌,宋锦茵伸手碰了碰自己的脖子。
除了被划伤的那一道痕迹,旁边有些地方,碰上去的时候还有些痛。
那两个婆子对她极不耐烦的态度,通通都体现在了掐住她的脖子,强迫她抬头的动作上。
甚至宋锦茵一度觉得,她若是没能撑过三日,有一半的缘由都是因着那两个婆子。
许久,宋锦茵回过神。
死了就死了吧,她也没有良善到,要去为两个欺辱过她的人哭一场。
还有老夫人那。
以往她或许还会因着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处处都提醒着自己,不要在福禄院跟前留下话柄,但眼下看着,这路是走不通了。
都是想让她死的人,饶是老夫人之前对她有过心软,也不足以让她拿命来报答。
“莫怕。”
宋锦茵回过神,察觉到雪玉的害怕,朝着她开口安抚:“旁人的事与我们无关,往后在府里头多上点心,虽不说要去害人,但也不可少了提防。”
“我知道的,我只跟姐姐说秘密。”
看着喜怒都摆在脸上的雪玉,上一刻还红着眼睛替她委屈想哭,下一瞬就被旁的事绊住了思绪,宋锦茵突然就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眼眶有些酸涩,怕被瞧出来,她垂眸看向床褥,想等眼中的雾气散去。
外头传来了王管家的声音,随后门被打开,一名眼生的婢女低着头走进了里屋。
“锦茵姑娘,外头三姑娘过来了,说是想来瞧瞧你。”
宋锦茵微微愣神。
倒不是因为眼生的婢女,而是因着王管家这意思,像是准备让三姑娘裴慕笙进里屋。
“我暂还起不得身,劳烦请三姑娘进来。”
薄唇抿了抿,宋锦茵应下了来人的话。
婢女又垂着头退了出去,身子骨瞧着比雪玉要高大不少,一路上目不斜视,只盯着脚尖前头的方寸之地。
帘子再被打起时,三姑娘裴慕笙褪了薄斗篷,一身石榴红大袖裙衫,金银粉绘花披帛,裙摆飞扬,耀眼又俏丽。
来人没有遮掩,从进来开始就打量了一圈裴晏舟的屋子,一边点头,一边还让人搬了条椅子在床榻边。
直到屋里没有了外人,她才抿唇笑了笑,开门见山道:“我母亲让我想法子来瞧瞧你,我估摸着是大哥昨夜的事让她害怕了,所以想让我同你私下里走近一些,打听几句。”
“不过我懒得想法子,便趁着大哥不在直接过来了,好在王管家也没拦着。”
宋锦茵眨了眨眼,琢磨了一下三姑娘话的意思,随后侧着头,带着歉意看着来人。
“奴婢没法子起来行礼,三姑娘莫怪,不过昨夜的事。。。。。。其实奴婢也不清楚,甚至连三姑娘为何愿意让人给奴婢送饭,奴婢也都还没想明白。”
“你不用想明白。”
裴慕笙摆了摆手,不甚在意地道:“我就是同裴温姝不对付,她想饿死你,我自然不能如她的愿,不过。。。。。。”
裴慕笙带笑打量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这张昂贵的木床:“不过你可以先记着,往后说不定,我会向你讨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