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找的声音落下,贺瑾时听着江云舒脚步由远及近。
她声音也渐冷:“桌上怎么没有饭菜,你没做吗?”
她抬头,四目相对,江云舒这才发现贺瑾时满脸泪痕。
女人怔住,语气也终于温和了几分:“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她只是干巴巴问了句,就站在门口不进来,但如果是贺俊杰哭了,她早就找手绢擦泪哄人了。
贺瑾时木着脸站起身,走到江云舒面前,从裤兜里掏出一张染血的平安符。
平安符……
他的小鹤再也用不上了。
江云舒蹙眉要拿:“怎么还有血?”
贺瑾时冷笑一声,攥紧平安符收回手:“我们儿子把符戴在脖子上,你难道不该问一下,他是流了多少血才染红这符吗?”
“而且,是念安抢小鹤玩具故意打伤人,小鹤的血才染红了符,你还要把这个符让给念安吗?”
“行了!”
江云舒敛眉低沉,听不得念安的半点不好:“不过一个平安符而已,你不想给也犯不着污蔑念安,他还只是个孩子。”
“更何况小鹤一向调皮,符上的血应该是他磕哪儿受伤才沾上,我知道你向来嫉妒你哥哥,以后少往孩子身上撒气。”
爱屋及乌,恨屋及乌。
江云舒还真是把这八个字诠释到极致。
无力感传遍贺瑾时四肢百骸,满家属院都夸他的小鹤懂事孝顺。
三岁大的孩子已经会自己洗衣,扫地,淘米做饭,会甜甜说爱阿妈,爱阿爸,说长大要成为阿妈那样保家卫国的军人……
怎么到了江云舒这个亲妈妈嘴里,就调皮了?
见贺瑾时低头靠在门口不说话,江云舒默认了他在认错。
临走前只淡漠提了句:“念安感冒了,俊杰一个人照顾不过来,我过去帮他,你不舒服就带着孩子早点休息。”
她都进了屋,却没发现小鹤根本不在屋里。
秋风透过门缝钻进屋里,把贺瑾时的心刮得零碎。
江云舒一夜没回。
家里空的让人害怕,贺瑾时抱着骨灰坛一夜未眠。
次日一早,江云舒才回来。
提起贺俊杰时,她的眉眼却格外温柔:“中午俊杰请咱们过去吃饭,这是他煮的鸡蛋,昨晚你没做饭我提了一嘴,他念着你可能也没做早饭,特意让我给你捎来。”
贺瑾时压着情绪,凝视着和他结婚四年的妻子:“我对鸡蛋过敏,吃不了。”
江云舒一愣,拿着鸡蛋有些尴尬。
“抱歉,我不知道……”
可说到一半,在贺瑾时的注视下,她都有些说不下去。
结婚四年,如果真的把人放在心上,能不知道老公对鸡蛋过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