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从药铺抓药回来,两个仆从拦住她,说长公主殿下想请她来府上坐坐。
毓容屏退左右,让言言跪在地上答话。
“我问你,驸马手臂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我从不过问大人的事。”言言说。“殿下何不亲自去问大人。”
毓容冷笑道:“好个伶牙俐齿的贱婢。”
“长公主金枝玉叶,天潢贵胄,谁在长公主面前不是贱如草芥呢?”
言言话里带刺,面色凛然。她不卑不亢的姿态倒叫毓容有几分欣赏她了。遂说道:“我派人查了你的底,你是人尽可夫的妓女。不过我看你有点气性,又十分会照顾人,你若是磕头求我,我便答应让你做驸马的侍妾?如何?”
“长公主凭什么以为我想做大人的侍妾?”
言言倨傲的眼神让毓容心里没了底。言言想要名分,就必须经过毓容的同意,毓容认为这是唯一可以拿来收服言言的筹码。
毓容问:“你不想做侍妾,为什么要留在驸马府?”
“我留在驸马府,一为报答大人的救命之恩,二为见一见长公主。”
“见我?”
“是的。我要见一见害我从小孤苦无依,受尽折磨和欺侮的人。”
“可笑,你一个卑贱之人,我害你做什么?”
“长公主没有害我,可和害我的人没有两样。你的荣华富贵,你的尊宠和权利都沾着别人的血泪。而你们却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
“我看你是昏了头了。”毓容轻蔑不解地说道。“我生来就高贵,你生来就下贱,你没资格在我面前鸣不平。”
“没有人生来就应该是下贱的。
言言深吸了一口气。因为激动,她的双眼出现血丝,从眼底漫起一层薄雾般的泪水。
她的眼神像矛头一样指向毓容:“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长公主不见往朝,那些所谓生来就高贵的皇室,在国破家亡时,还不是杀的杀,逃的逃,从高高在上的皇室变成任人凌辱的阶下囚?北回人在尧州屠杀百姓,朝廷只会求和了事,朝中将领无一人敢迎战。贺城在北境拥兵自重,贺太后只手遮天,圣上无能,亲奸臣远贤良,这样的皇室,气数也该尽了。”
面对这样坚硬锋利的眼神和完全不顾死活的抢白,毓容只能想到用剑来威吓。
“来人!拿我的剑来。”毓容大声吩咐下去,侍女将剑取来忙不迭退下了。
“你知不知道,就凭你说的这些话,我可以杀你十次百次?”毓容拔出剑直指言言的眉心。
言言冷笑一声:“我想说的都说了,长公主要杀我,即刻就可以动手。”
毓容用剑挑起言言的下巴,细看了一下她的脸,然后把剑收回鞘里说:“杀你怕脏了我的剑。”
言言说:“长公主怕杀了我,大人会恨长公主一辈子。”
毓容嘲讽道:“你也太高估自己了。你充其量就是驸马暖床的用物。我杀了你,很快就有人取代你。”
“长公主可以试试。”言言挑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