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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朱玉悄声说，你年纪轻轻，还抽烟，毛病。

萧航反问，是不是姐夫很清纯，不抽烟也不喝酒。

“他比你强。”朱玉说。

其实，朱玉也说不上她家理工男现在还清不清纯了，自从去了一线，王志衡就染上了抽烟喝酒的坏毛病，他说他是入乡随俗，大家都抽烟喝酒，他不能独善其身，所以这次慰问，朱玉专门去小区外的商店买了两条芙蓉王，也不知道她家理工男喜欢不喜欢。

候机厅响起播音员好听的声音，开始登机了。人们纷纷从椅子上站起来，开始有序排队，蒋部长站在最前排，汤主编和饶科长紧随其后。

萧航问朱玉，咱俩要不要跟上去？

朱玉摇摇头说不知道，她也没有跟领导外出的经验，之前出差跟过黄主任，黄主任是个不讲究的人，怎么着都行。

而这次出行，几个前辈都不熟悉，与其说不熟悉，不如说是自己阅历资历不够，不是同一层次的人，当然也没有在同一平台交流的资格了。

朱玉和萧航与领导们隔着几个人的距离，却像是隔了千山万水，望着几个人的背影，朱玉说离他们远点倒也自在。

“姐，你是要进步的人，可千万别这么想了，你看人家饶科长多会来事。”

萧航说完，拍拍自己的肩膀，示意自己肩负着领导的背包，那可是饶科长硬塞到他身上的。

朱玉呵呵一笑，“那你就任劳任怨吧。”

大家陆续进了机舱。

蒋部长坐进了第一排靠窗的座位，饶科长和汤主编并排坐进了蒋部长后五排的座位，朱玉和萧航一前一后，走到了飞机翅膀的后面。

萧航将蒋部长的包和自己的包放进头顶的行李舱，伴随着呼哧的声音，他一屁股坐进了中间的座位。

朱玉靠着窗口，看向窗外，萧航也伸了伸脖子，往窗口看了一眼，然后，神神秘秘地说：“姐，你知道咱们五个人的座位都有什么讲究不？”

“有什么讲究？”朱玉摇头。

“我说了，你可别暴击我哦，说完就完，咱们下去后就不是非了。”萧航神秘兮兮道。

朱玉回以神秘兮兮的点头，说：“好，你说。”

萧航一板一眼说：“你看啊，蒋部长虽然位高权重，但论级别，他只是个处级干部，按照公司的财务报销管理制度，处级干部应该坐高端经济舱，可他却坐了头等舱。

汤主编是处级干部，坐高端经济舱没问题，可饶科长却坐在了他旁边，饶科长是科级，本应坐在咱俩旁边的。

我推测，这就是饶科长的手段，她想巴结蒋部长，自己也想升舱，就先给蒋部长升了舱，蒋部长去了头等舱，水涨船高，她顺便也把自己的地位给提高了，跟汤主编平起平坐了。”

萧航说完，冲着朱玉眨眨眼，表示对自己的分析力有十足的把握。

朱玉跟着萧航也眨巴了几下大眼睛，她恍然醒悟，对萧航竖起大拇指，“这么细节的事你都能分析出来。”

萧航说自己在部队给领导开车久了，什么江湖没路过，什么手段没见过，饶科长那点小伎俩，根本逃不出他明察秋毫的一双法眼。

朱玉不屑，说：“你才多大点。”

萧航说：“我高中毕业十七岁，今年二十四，军龄加工龄，混迹江湖的长达八年之久。你二十三大学毕业，二十四岁嫁人成小媳妇，你虽年长我几日，我叫你一声姐，可论及人生成熟度，你不及我。

如果按入世年龄算，你该叫我一声大哥，就这么决定了，你以后就叫我萧大哥吧。”

萧航满脸写的都是得意二字，“来，叫声哥，我听听。”

朱玉冲着萧航打了两下，说：“好好说话，看姐不修理你。”

此时，坐在第一排的蒋部长已昏昏欲睡，他昨天睡得晚，今早又起得早，平日里他工作繁忙，心思全在人事上，找不出休息时间，对他来说，乘坐飞机是很好的放松方式，他可以放空一切，尽享美梦。

更何况，有眼色的饶科长直接给他升级了头等舱，在空姐高品质的服务中，他的身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疗愈。

坐在后五排的汤主编和饶科长已经打得火热了，汤主编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但只要开口，就是七寸，直指要害，这是他常年写文撰稿练就的铁功夫。

饶科长则是个热情四射、喋喋不休的人，她能随时挑起任何一种话题，并循循善诱，将话题引向深入，也正是因为她有这种能力，领导才把她放在女工主任的位置上，让她去做女职工们的思想工作。

她曾经面临过超生问题，***问题，流产问题，家庭分工问题，家庭财产问题以及家庭暴力问题，那些烫手的山药在她手上一一被摆平，她的工作能力得到了人民群众的满意，也得到了领导的认可。

“老汤，你帮我出个主意呗。”

饶科长放低了声音，她信任汤主编，一个办公楼进进出出了半辈子，一个家属院里里外外走过了一生，他们早已熟悉成了自己人。

“什么主意？”

“公司要提拔几个工会副主席了，你帮我也进步进步呗。”

饶科长一手搭在汤主编胳膊上，帮他揉捏了几下，又拍了两下，汤主编稳如泰山，他早已习惯了饶科长的小动作，不予理睬。

“这事啊，放着现成的人你不找，我个写八股文的，能有什么好点子。”

汤主编说着，用他细长的食指，指了指坐在头等舱的蒋部长，蒋部长就是他口中的现成人。

“这个是当然了，我只是希望你能助力，把这事再往前推一把。”

饶科长说完，用她女人温暖的手握住了汤主编的手背，虽然她干瘦的手硬硬邦邦的，没有她的嘴那么会说，不过，这次汤主编倒是感受到了来自异性的温度。

文人心软，拒绝女人是不礼貌的行为，女人就该是用来宠溺的，于是，汤主编点头，答应了饶科长的拜托。

小说《女干部的围城内外》第4章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