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都分了,甜你个头。”方思源没好气地说。
“啊?”白昙眨了眨眼,扯过纸巾擦干净眼泪和鼻涕,好奇地问,“什么时候分的?”
注意力一下被分散,泪腺瞬间罢工,不再分泌新的液体。虽然眼眶和鼻头还是红的,但白昙已然从“爱情的苦”里缓了过来,精神头顿时好了不少。
方思源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说:“就昨天,也是单方面被分手。”
“为什么啊?”白昙更好奇了。
方思源拿起烟盒走到窗边,把窗户开了一条小缝,不紧不慢地点了一根烟,说:“老东西找到了靳恺,说他包养过我,靳恺接受不了,就跟我分手了。”
“……靠。”白昙还以为裴艾维会使出金钱攻势让方思源回心转意,没想到竟是从方思源的男朋友身上下手。单纯的男大学生怎么玩得过裴艾维这只老狐狸?会有这样的结果倒也不意外。
白昙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担心地说:“靳恺不会传出去吧?”
校园里的风言风语比酒店里好不了多少,一群学生整天吃住在一起,但凡靳恺跟一个人说了,估计全院系的人都知道了。
“传出去也无所谓。”方思源朝着窗户外吐出一口烟,问白昙道,“你没发现那老东西就是想要破坏我的社交圈吗?”
方思源来S大读书后有了新的社交圈,而圈子这种东西,在某些情况下就等同于避风港。裴艾维这是想断了方思源的后路,让他乖乖回到自己身边。
意识到这一点后,白昙简直想骂人,也不由有些后悔,自责地说:“早知道就不告诉他你在这儿了。”
按照裴艾维所说,他本身就会续签协议,是白昙太容易拿捏,直接上了裴艾维的当。对自己的厌恶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白昙是真不想再处于被动了。
“不关你的事。”方思源说,“根本原因还是我招惹了他,我身边的人都会遭殃。”
“那你现在怎么办?”白昙光是想象了一下方思源的处境都觉得窒息,要是身边的人都知道自己不堪的过去,换作他只会想要逃离。
“硬刚呗。”方思源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他越打压,我越来劲,看谁耗死谁。”
白昙问:“你不怕那些流言蜚语吗?”
“本来可能会怕,但有人跟我较劲,等着我服软,那就不怕了。”方思源抽着烟,眉宇间带着一股狠劲,“他以为他这么做就会让我脆弱?开什么玩笑,我他妈什么都不在乎,就想抽死他丫的。”
白昙自认他没法像方思源那么坚强,但都说近朱者赤,他多少还是受到了一点启发。的确就如方思源所说,哭是最没用的,伤心和难过都是不必要的消耗,到头来还是要解决问题才行。
现在再想起崔灼二字,泪腺终于不再扰人地分泌眼泪,让白昙有了心思应对那条分手的信息。他解锁手机,给崔灼回了两条消息过去:
【在哪儿】
【我不接受微信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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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直到晚上去参加大家族的家宴,崔灼的对话框都毫无动静。白昙知道崔灼这是打定主意要晾着他了,他安慰自己没关系,只要没拉黑都还有机会。
尽管万维和青棠还没有完成交接,但将近年关,白家本来也要吃团圆饭,白勇便把这次家宴搞成了庆功宴。
什么堂哥、表舅,在万维里混吃混喝的人都来恭喜白勇拿下了青棠酒店,同时也夸赞白昙沉得住气,在酒店埋伏那么多年,以后必定大有作为。
白昙始终兴致不高,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着,心思明摆着不在这间包厢里。一旁的白韵竹提醒过他好几次敬酒,他勉强让自己集中注意力,但听到三姑六婆关心他的终身大事,他还是不由放飞了思绪,心想若是他在这么多亲戚面前出柜,情况会如何。
白勇和李婉的第一反应肯定是不敢相信,然后会为了维持脸面,说他在跟大家开玩笑。他强调自己没有开玩笑,并且男朋友就是青棠的二公子,亲戚们多半会面面相觑,而后白勇必定会勃然大怒,说不定会掀翻整张桌子。
砸碎的碗碟,飞溅的酒水,惊慌的亲戚,和破口大骂的爸妈,眼里似乎已经出现了这个鸡飞狗跳的画面,白昙冷不丁地笑了笑,觉得还真是精彩。
“昙宝。”白韵竹拉了拉白昙,语气里隐隐透着担心,“你干嘛呢,爸在叫你。”
白昙看向了白勇,只见白勇正看着他,颇有气势地说:“问你,你有没有信心管理好这家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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