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快步走进小院,门口的监控摄像头捕捉到移动影像,随之摇摆。
苏青没有钥匙,敲门,拍门,怎么都唤不应屋子里的人,心下愈发焦急。
她只得拢紧大衣,低头站在门口,等待着救援。
噪音传来,车碾压路面薄雪,停在了院门口。苏青抬头,撞见飞奔而来的孟叙冬。
这让人出现错觉,但下一瞬,她看清了他冷漠的表情。
孟叙冬二话不说拉开她,插入钥匙开门。她顿了一下,跟在他身后进屋。
堂间没有烧柴,炕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孟叙冬大步走进里屋,看见奶奶躺在床上。
“奶奶……”孟叙冬放缓了脚步。
奶奶平躺在床上,一手挡着脸,难以分辨是熟睡还是什么。
苏青越过孟叙冬,俯身拍了拍奶奶的胳膊,柔声唤:“奶奶,奶奶,我是小青。”
奶奶吐出模糊的音节,睁开眼睛,“啊呀,吓死我了!”
苏青好松了一口气,眼里仍存担忧,“奶奶,你今天没有出门,不舒服吗?”
奶奶胡乱拍了苏青一下,撑起身子,动作稍显迟缓,并无大碍,“我昨儿个洗澡,摔了跟头,有点儿不利索,哎,没事儿,难为你们跑一趟。吃了没?想吃啥,奶奶给你整。”
老人家身体不舒服,却还想着孩子。苏青鼻子一酸,含笑说:“吃过了,你还没吃吧。你就别动了,哪儿摔着了,我看看成么?”
奶奶隔着被褥摸了摸膝盖,“真没事儿,你看我还能走呢,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孟叙冬没听奶奶的,挤开苏青,掀开被褥,沿着膝盖往小腿捏了捏,“痛么?”
奶奶忍耐了一辈子,哪会怕这点疼痛,她不吱声,死死捂住被褥,“嘿你这像什么话,我还不知道自个儿的情况。”
孟叙冬微沉着脸,卷起奶奶的秋裤,仔细查看。奶奶膝盖擦破了皮,下缘有点肿,他说:“咱得去医院。”
“我不去,哎,真没事儿。”
孟叙冬给奶奶穿上羽绒马甲和袄子,捞起奶奶的手臂,将人驮在背上。他瞥了苏青一眼,“去拿奶奶的包,看看有没有医保卡。”
“哦……”苏青连忙照办。
独居老人最怕的就是摔跤,老人摔不得,主要是因为这岁数身体多少有点病痛,做手术容易出现并发症。
所幸奶奶身子骨是真硬朗,没有伤筋动骨。她不让孟叙冬背,步履缓慢地上了车。
十里八乡只有卫生所,他们赶去了县城医院,挂号看诊,照X光片。医院人迹寥寥,苏青全程像小跟班,背着奶奶的斜挎小包,在孟叙冬与奶奶身后亦步亦趋。
做过检查,孟叙冬才彻底放心。
回来时天色将暗未暗,雪洋洋洒洒。
孟叙冬扶着奶奶先进屋了,苏青拂去头发与肩头的雪花,推开大门缝隙。
屋子里灯光温暖,烧上了柴火,孟叙冬烧水煮茶,围绕奶奶身旁。不知何故,苏青不忍打扰。
她绕到院子存放柴火的地方,在屋檐下抱膝取暖。
随身的帆布包里有一本鲁米诗集,她拿出来,借黯淡的灯光翻看。
“给她一个残忍的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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