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还没脱离,她便匆忙拽下了衣衫。
雾霭弥漫的黄昏时分,光线难以跨越露台,客厅晦暗。苏青没能迈开脚步,孟叙冬说:“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他语调上扬,分明有几分确信。
苏青深吸一口气,很想控诉他,下一瞬轻飘飘地说:“有什么好处?你也不怎样,没有让我很舒服——”
整个人跟着后领拉拽的力道仰倒下去,她跌落在他怀里。顾不上腰间的酥麻,她眼前什么也看不见,只觉那余留啫喱的手指轻挠着她脸颊,而后他温热的气息封住了她唇齿。
他很缓慢,不像进攻,而是一种引诱,让人陷落。他尝够了,才挑起舌尖沿着她上颚滑入。
苏青感觉心悸,本能地攥住了他贴身的衣衫,手指不小心划过胸膛,他喘息了一声,更深地淹没在她湿津津的口腔里。
舌头缠绕住她的,掠过卷起的舌底。分明不在热气弥漫的浴室,她却发热发昏。
“我不想再忘掉你……”
将你刻在我的肌肤上,再也不会忘记。
苏青还想说什么,可快要喘不过气了。
孟叙冬一顿,稍稍将人松开。苏青趁势坐起来,捋了捋额边的头发,“在愈合,不能太……”
“我说啥了吗?”孟叙冬藏敛唇边笑意。
苏青倏而起身,环顾客厅,却又不知该逃去哪里。
“吃饭不,我做。”
“嗯……”
孟叙冬准备好一桌丰盛的晚餐,江黙浓和奶奶一道回来了。当着奶奶的面,江黙浓没有提及家产之类的事。
待到洗碗的时候,江黙浓私下和苏青说,只要人还在,遗嘱就有修改的可能,钟家人做了一个套壳公司,转移财产。
苏青其实已经不关心孟家纷争了,面上附和着。
江黙浓有所察觉,笑说:“你不用考虑冬子,该是你们的就是你们的。”
“实话说,我也不完全是为了冬子。我想有了些钱,我们就可以去找找别的生活。我很俗气吧?也许不一定要有钱,也能幸福……”
“有个词叫fuckyoumoney,意思是如果存够这笔钱,当我遇到不喜欢的事情,就有底气甩手走人——fuckyou,老娘不干了!”
知道江黙浓时髦,没想到这么时髦,苏青抿笑。
“我到了日本,投资地产赚了些钱。一个人有点寂寞吧,那时认识了一个比我年轻的,结婚了。”江黙浓笑着摇了摇头,“没过多久就腻了。我才知道,原来离婚可以这么痛快,而不是痛苦。婚姻也好,工作也好,小青,你会需要这笔钱的。”
思绪盘桓多时,苏青终于问出口:“为什么不早一点回来?”
江黙浓垂眸,过了好一会儿应声:“他都那么大了,我拿什么面对他?我回来是因为听说他结婚了,想着哪怕远远看一眼也好。我以为他爸生意做那么大,他怎么也会过得好,可我想错了……我也不知道他去过日本。”
“所以你才要争……”苏青怔然,偏头不经意看见孟叙冬站在门边。
他拎了一袋草莓,递给她,“洗了吃。”
“哦。”她上前接过来,他便走开了。
江黙浓一起帮着洗草莓,“你们为这事儿闹别扭了,是吗?”
苏青呼吸一滞,江黙浓又笑,“他结婚的对象是你,我特高兴。但也不是说……无论怎样,你都是我的亲闺女。”
苏青鼻尖泛酸,一颗带水的草莓塞到了嘴里,江黙浓轻柔地抚摸她额边头发,拇指摩挲,“好孩子,长大辛苦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不曾有过的来自母亲的温柔肯定,苏青潸然泪下。
江黙浓将人揽进怀里,抱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