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声扬起小脸盯住他,问:“哥,你今天好啰嗦哦。”
“你敢说我啰嗦?”沉夏把伸出去的虾肉塞回自己嘴里,得瑟地晃动着肩膀,问:“哼,哥啰嗦不好吗?”
“好好,哥最好了!我要吃哪个大的啦。”希声把脖子伸的老长。
沉夏便剥开那只喂给他,接着不厌其烦地说:“对了,我们的契约书还在吧,你保存好……指不定哪天可以用上。”
转念一想,他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吗?不过还是算了,谁让他不放心,担心希声会和现在的这个自己偶尔产生矛盾。
自己给自己下绊子的人,他可算是古今第一个了吧?
“呵呵呵……”嘴巴里流油的希声突然笑出声来,“哥你真的好奇怪,平时不是最讨厌我拿这个东西压你的么?”
沉夏伸手敲他的脑袋,“哥说话你就听着,问那么多做什么!”
希声不服气地揉揉头,一下跳起来,往他身上扑腾,“那我不管,你今晚陪我一起洗澡哦,前天昨天你都偷偷先洗了!”
“呃……呵呵,好啊。”沉夏心虚地应了,心说反正等下头疼的是另一个自己。
就这么唠唠叨叨,沉夏和希声的这顿饭吃了好长时间。
沉夏收拾好饭桌之后才发现已经过了两个小时,顿时有些急了,拉着希声到他房间,把他书柜里的书给翻了翻说:“这下面四五层全是侦探小说和推理悬疑小说,你可以随便拿着看,最上面的……别想偷拿着看,眼睛会瞎掉!”那可是他收藏的□小说,偶尔解决生理需求用的。
希声在后面暗暗瘪嘴,哥也太天真了,我偷拿了他也不知道呀!
接着,沉夏还把自己的抽屉钥匙给了他一份,说:“第四个抽屉里有备用钱,你急需要用钱的时候可以从那里拿。记清楚了?”
“哥~”希声猛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你怎么像是在给我交待临终遗言似的?”
“啊呸,我这是想起来了就都告诉你一遍……你也知道的,我有时记性不好。”沉夏捏了捏他弹性极好的小脸蛋,心里禁不住一阵长吁短叹。
唉,这次是真的决定要回去了,居然还有点舍不得。
“我们不如去玩飞行棋吧!”想到小破孩好几次要求下毯子飞行棋被自己拒绝了,沉夏决定赶快补偿他,拉着他来到客厅,把大大的棋盘往地上一铺。
希声摆好棋子,拿起一架飞机信誓旦旦地喊道:“哥你要小心,小心我压在你上面喏!”
这时的规则里,后面一架飞机如果走到前面一架飞机的同一格,是可以上下摞起来的。
沉夏瞬时感觉到了强大的危机感,毫不妥协地捋起袖子,道:“不可能!我就证明给你看,哥才是压你上面的那个!”
两人就此对上了,卯起劲来掷色子。
警察局里,章翼坐在了另一个沉夏的面前,看了看他点头说:“我认得你,不过之前不知道,我以为你们家只有一个孩子的。”
“你知道自己杀了几个人吗?”问话的是刘宇,因为沉夏说他只想负责在一遍观察和提示。
章翼会想了一会说:“不记得了,四个还是五个……我其实不大记得发生了什么。是后来爸爸告诉我,我才知道自己杀了人……可她们都不反抗我,我还以为一点也不痛的。”
“她们没反抗,是因为没想到,你一个小孩子会拿出一把刀来扎向自己!”刘宇觉得审问他真的很艰难,“你当时并不想她们的是不是?”
章翼犹豫地眨了眨眼,说:“爸爸那次扎人时,那个女人没有死呀。”
“你是说,你见过你爸爸拿刀扎人?”沉夏从椅子上站起来,见他的表情既混乱又迷茫,判断他说的是真话。“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还记得吗?”
听他说了大概的时间,刘宇去查了前几年的几个伤人案,发现一宗:深夜女人醉倒在车内,被陌生男子突然袭击,幸好伤口不深被及时送往医院,没有生命危险。
他把受害者的照片递给他看,章翼很快认出来,说:“嗯,就是她。那是第一次爸爸带我和弟弟半夜出去兜风……”
“你爸爸扎人的刀子呢?”
“被他扔了,但我学着买了一把一模一样的,每天都放在我书包里。”章翼的神色显得很平静,看来根本不觉得他父亲的行为很可怕。
沉夏问他知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那么做,他说不知道,只发现爸爸那晚上心情好像平静了,也不酗酒了。
听到这话,沉夏算是明白了。刘宇接着问了几个细节问题,让警员把他带走了。
紧接着提审了章根华,他们才知道,章根华那次刺伤的是拖欠他工资的女老板,动机其实很简单,因为一时冲动想教训她的,没想到真的把刀扎在了她身上。事后第二天他就有些后悔了,很担心警察来抓自己,但时隔两年都没事,他以为自己肯定没事了。
他完全没想到,这件事会被章翼看得一清二楚,还给他造成了某种程度的心理暗示。
当因为对母亲的怨恨得不到纾解时,处于狂暴症边缘的章翼就借由章根华半夜出去兜风的习惯,在他下车去超市买烟时下车,观察周围有没有类似母亲的女人。
当他发现了这样的女人,对方又对自己没有什么防备,表现的很友好时,他就把自己的小毛巾掉在车前,假装自己在伤心难过地蹲在地上,致使对方自然而然打开了门。
在受害者关心地把他拉到车上擦眼泪,问他发生什么了什么事时,章翼便将藏在背后的刀拿出来,捅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