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有客人到访,怎还出来了?”
他看见江和家中有客人来,猜江和今日应是不会来了,江和这一来,倒是让他好生惊喜。
“来的应是爹的旧识,我待着多余,不如来陪先生。”江和将新年贺礼放在桌上,“一点心意送与先生,祝先生新春如意吉祥。”
沈君竍心暖。
被人记挂在心的感觉。
甚好。
有一盏灯是为寻他而来。
甚好。
“正巧,我也给江公子准备了新春礼物。”
沈君竍从房内拿出一个细长锦盒,盒面上挂着鎏金流苏。
收到回礼,江和既欣喜又好奇:“先生,我可否打开瞧瞧?”
“自然可以。”沈君竍着点头,起身离开了会,趁着江和看礼的空当,将饭菜端了上来。
沈君竍送的是一幅画,江和问道:“这可是先生亲笔画的?”
画中江和倚着银杏假寐,一手搭着膝弯,一手枕在脑后,墨衣席地,少年根骨中透着几分侠气。
沈君竍应道:“嗯,江公子可还喜欢?”
何止是喜欢,是太喜欢了,先生画下他这事,光是想想便令他雀跃不已。
江和应道:“自然是顶喜欢的。”
沈君竍:“喜欢便好。”
“江公子应是还没吃晚饭吧,我手艺大抵不如江公子,还望不要嫌弃。”
江和道:“怎会,只要是先生做的,我都会喜欢吃。”
他大抵是确实饿了,说话未过脑子,直白的心意脱口而出。
说话人不觉,却实实在在拨动了沈君竍的心弦。
吃饱了浑身暖和起来,江和撑着头,懒意洋洋地问:“先生,今日可好收留我一晚?”
闻言,沈君竍手一抖,碗碟相撞,在桌上转了好几圈,他用手背掩唇,咳了几声掩饰慌乱:“一时手滑,让江公子见笑,江公子若不嫌弃,二楼可供公子小住。”
江和欣喜:“先生肯收留我,我开心还来不及,哪会嫌弃。”
窗外雪花影影绰绰,屋内烛火暖意横生,江和觉着在此间里,岁月好似成了一首悠长的诗,他与先生此时此刻同留于诗中一行。
只一行,却足以比拟人间万千的风花雪月。
——
雪连着下了几天,终于放了晴,日光在晶莹的雪面上铺了一层细碎的金光。
李卿歌身子不太好,江凛给她造了把轮椅,这几日她整日坐在轮椅上和江凛围桌做些寻常琐事,过了一段岁月静好的日子。
见天气晴好,李卿歌说想出去走走,江凛将门前雪铲出一条道来,推着李卿歌出门。
这几日李卿歌虽涂了胭脂,江和还是看出了她的病容,他知道江凛也是看出来了的,只是江凛不说,他自然也不会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