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宋嘉宜回到了嘉苑时,已经收到了消息的劳嬷嬷欣喜若狂的迎上前来,等到回了主屋里后才屈膝跪在地上,激动的说道。
“老奴参见嘉平县主。”
“嬷嬷~”宋嘉宜连忙扶着劳嬷嬷站了起来,哭笑不得的看着她。
“您这是做什么,您亲自看着我长大,可是我的奶嬷嬷,若是您都这样疏远我,我才真是痛心。”
“姑娘,老奴这是替您高兴,看往后那些个拜高踩低的奴才们还敢不敢轻慢了您……”
“我又何时在意过那些,只是……”宋嘉宜眼眶微红的看着手里的圣旨,低声道。
“江南可有书信?”
“有,那江南的书信刚刚有人送到了,想必是老夫人寄的。”劳嬷嬷满脸欣喜的将那一封家书拿了过来,宋嘉宜将手里的圣旨递给劳嬷嬷后迫不及待的拆开了信封。
刚看了没两句眼泪便落泪下来,珍珠大的泪珠滑过脸颊,看的劳嬷嬷和小瓶都惶惶不安。
“怎么了,姑娘?可是出了什么事?”
“是呀,姑娘可别哭,莫不是想老夫人了?”小瓶说着小心翼翼的替宋嘉宜用手绢拭去了泪水,可宋嘉宜却哭的更厉害了。
宋嘉宜又是愧疚又是感动的低声哭了起来。
原来自自己启程离开外祖家后,外祖父便放心不下,竟也跟着上了汴京。
原本只是打算远远的打听打听自己过得如何,不曾想外头流言风语,也让老人家实在放心不下。
他竟去求见了圣上,拼着自己最后一丝颜面为自己求来一个县主的封赏。
他平日里可是最忌这些,如今为了她,连自己一生的名声都不要了,若让外头人知道了,指不定怎么说他老人家呢。
一辈子不喜功名利禄的帝师,竟为了自己的外孙女做到这般地步。
宋嘉宜只觉得这县主的头衔刺人的很,刺的她心肝肺都疼成了一片。
识字的劳嬷嬷接过她手里的家书,仔细看了一遍后,也不禁潸然落泪。
“大人这是知道您过得不好啊姑娘……”
看着她们都哭了,小瓶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委屈巴巴的哭诉道。
“老太爷他们哪里能忍心,咱们姑娘如今在这,日日都受人冷眼,若是让舅爷知道了,定是舍不得让姑娘受这种罪的。”
自从来了这宋家,日子一日比一日难过,这深宅大院里,一个闺门女子无依无靠的,除了忍耐,还能做些什么呢?
宋嘉宜的泪簌簌落下,她一点都不怕这府里的日子,她只心疼外祖父替她操碎了心。
他那个年纪了,还如此奔波劳累,连自己那一身文人傲骨都放下了,竟只为了自己这一个身子破败的人求了个庇护,实在是让她惭愧。
想到宋家人对她的作践,还有那位端王,宋嘉宜愤恨的攥紧了手,抬手抹去脸上的泪渍。
外祖父为她筹谋至此,她又怎能真就如了那些人的意呢?
宋家,端王,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她的心里关于复仇的怒火,如同那日丧生的大火般燃烧着,将那一丝只想安稳度日的幻想烧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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