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太医抬眸:“情药并非毒药,尽管药性来得刚猛,也会有随时间削弱的时候。”老太医说着用目光投向龙床边那几个外表湿漉漉的空碗。
又恍然拦阻道:“王爷用冰镇之法去除药性实乃良策,但王爷已喂过陛下喝过五碗冷水,陛下本就体虚,再服用冰水恐伤及肺腑,万万不能再喝了!”
说着就要给卫晩岚安排养护脾胃的汤药。
苏靖之以为无需过度治疗遂阻止:“不必,不是他喝的。”
“那是谁,难道还有人中此药物?”说着老太医打量苏靖之,“难道王爷也中了毒?”
“没有。”
“那……唔——”
方太医瞬时噤声。很好,懂了。
怎么说这摄政王也二十七八岁的人了,正值血气方刚却尚未娶亲,浑身都是劲头苦于无处发泄,赶巧碰上小皇帝年轻娇美莫辩雌雄,两相际会,干柴烈火,也难怪摄政王抵挡不住。
老太医越看越觉得猜测有理。
只是为了顶戴乌纱和项上人头,方太医决定把所有旖旎揣测烂在肚里,交代完几条缓解药性的建议,急着拱拱手退下了。
太液池,天然的冷水浴场。
唐团阔步而来,然而隔着锦屏,脚步忽然收住,只瞧见屏风另一侧影影绰绰两道身影,映在屏风表面的牡丹图。
唐团抓抓脑袋,这屏风不挡还好,挡着反而只闻水声淙淙,令人思绪万千,他深麦色的脸皮透红。
“老大。”
“查得怎么样?”
“麟德殿负责准备膳食的太监跟女官,没人承认给陛下那杯酒下过情药。”
太液池的浮冰激荡,苏靖之剪影微动:“没有人?”
唐团以为他是不悦了,连忙找补道:“我动过刑,可他们是真的谁都没招,当然属下也明白用春药谋害皇帝这种事,谁敢承认谁诛九族,但属下看这些人不像假的。更何况……”
屏风里忽然听见小皇帝连声的呜咽:“呜呜,不要,朕浑身已经湿透了,放过我吧。”
唐团欲言又止,喉咙滚了滚。
“继续。”苏靖之淡道。
唐团硬着头皮继续:“陛下以前行事荒唐,为了防他学坏,老大您早就把他身旁里里外外都换成能掌控的人了,那次劈空剑刺杀事件以后,就连他身边的太监总管刘全也被换走了,现在皇帝身边都是咱们的人,有谁能拿到玉露春?”
“可能性虽不大,不代表完全没有可能。”苏靖之沉声,“那劈空剑不就是个变数?”
“这,”唐团低声,“……这倒也对。”
身在朝堂步步为营,摄政王向来是个怀疑主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