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慈是真真佩服郑容锦的手段的。
都到了这个地步,她还能利用宋老太太对她的依赖,还不忘往她身上泼一盆脏水。
现在又用死来威胁。
宋老太太见着郑容锦真起身去撞,连忙叫婆子去拦着。
只是那婆子倒的确是拦住了,但郑容锦却一下子昏在了婆子的怀里不省人事。
二夫人见状站起来往抱着郑容锦的婆子身边走过去,皱眉道:“这又怎么了这是,说了半天没说个由头来,怎么竟还晕了。”
说着她握着郑容锦垂下去的手腕,暗暗用了力去掐,却见郑容锦脸上半点儿反应没有,倒是佩服起郑容锦忍性一流来。
沈微慈站在一边看向吴先生:“劳先生来给郑姨娘瞧瞧,怎么忽然晕了。”
郑容锦这一出大家都心里有数,吴府医得了话,两三步过去,先是给郑容锦把了脉,接着又用指甲去掐郑容锦的人中。
直到郑容锦悠悠转醒过来。
只见郑容锦一醒来,就推开了身边的人,跌跌撞撞的就往宋老太太身边扑去,大哭道:“老太太,今日的事全是容锦糊涂,求老太太念在容锦伺候您这么些年的份上开开恩吧。”
沈微慈看着宋老太太脸上不忍的表情,心里头已明白了。
这事还得添添火。
她眼眶通红的点着泪过去二夫人和三夫人身边站着,微微哽咽道:“今日劳二婶和三婶跑一趟了,我也是今日才知从前对我一直恭敬姐妹称呼的人,背后竟存着害我的心思。”
“我一向是与人为善的,也从心底想与两位婶婶亲近,从前世子不纳侧室,两位婶婶误会我,后头郑姨娘的用度又遭三姑娘误会,如今又有丫头来诬陷我吃避子汤。”
“我都不敢想,要是那药包没被我的丫头捡到,而是被倒进我的药罐子里,我又该怎么说的清楚,估摸着一个府里的全都误会我了。”
“刚才老太太带着一众婆子来,开口便是要打死我,我莫名其妙的,到现在才明白为什么。”
说罢沈微慈一弯腰靠在三夫人肩膀上哭起来,哽咽道:“三婶婶,从前有得罪的地方你别怪我,如今我被人这样害,却无人给我做主,又怎么不委屈呢。”
“我自嫁进国公府,尽心尽力的侍奉,无端就要落个被打死的命,今日又被姨娘这般害,心里头也真真伤心的……”
“况且还是子嗣大事,郑姨娘哭着委屈,我委不委屈呢。”
沈微慈哭的声音不似郑容锦那般嚎哭,声音哽咽却清晰,清晰的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包括宋老太太的耳朵。
宋老太太紧紧抿着唇,看了一眼靠在三夫人身上的沈微慈,又看向屋子里的其他人脸上的表情,脸色就更沉。
沈微慈那话就是在说她这老婆子不慈,偏袒一个姨娘。
三夫人余氏今日算是看清了郑容锦的面目,刚才又被沈微慈那番话一点拨,可不是这些月都是郑容锦在中间挑拨关系么。
还害惨了她的女儿。
现在沈微慈又往她身上一靠,就像是小辈极信任她朝她说委屈,心里就对沈微慈亲近了些。
一个是心思深沉的姨娘,一个是对自己亲近,又也被郑容锦害过的世子夫人。
现在该帮谁还不明白,那真就是傻子了。
况且照着世子宠人那势头,子嗣是迟早的,沈微慈现在又掌家,老太太年纪只会越来越大,又能偏袒郑容锦几年?
她心里暗暗思量了几个来回,便伸手拍着沈微慈的后背道:“侄媳的确是委屈了,谁能想平日里她瞧着对谁都好的人,背地里这么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