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州握住她的手,放在手心捂着,抬眸看她。
“想知道的都说给你听。”
看着他,姜绾决定相信他一回,缓缓出声。
“我最近时常做一场梦,梦中有许多的百姓都与我一样生病了,无药可医,上京城里死伤惨重。不过你都说了,病弱之人噩梦随行,兴许是我自己想的太多了。”
姜绾没有办法直接告诉谢州,四月春暖花开时,一场时疫爆发出来,上巳节的大火烧了药铺,药材千金难求,百姓死伤无数。
疾病之下,无药可医,便只能等死,如此情形之下,百姓动乱,谣言四起,皆是说圣上掌权惹天怒,才降下天罚,一而再再而三的祸及百姓。
姜绾垂下眼睫,若谢州不信她,她再想别的法子提醒他,时疫不会突然爆发,之前肯定有所症状,若能及时防患自然可以避免。
谢州把帕子拿开,碰了碰她额头的红印。
被撞的地方还疼,姜绾抬头往后躲,下一瞬便觉脖颈被他宽大的手掌握住,身体惯性的向前倾,双手贴在他的肩胛骨处不敢动。
额上触碰一处柔软,停留片刻便离开。
谢州的声音似乎有些哑。
“银子还够吗?”
“嗯?”“嗯。”姜绾接连两个音,转过身去喝了口茶,借此避开他。
心底直呼:疼死了,再多待一秒就坚持不住打他了,还好忍住了。算了算了,看在百姓的份上,先不跟他计较。
看她如此害羞模样,谢州唇角向上。
“换一批身份和人去买药材,已经有人注意到了。”一批一批的人拉药材回来,想不注意到都不行,原来这就是她买这么多药材的原因。
便是他不说,姜绾也有这个准备。
镖局的人和宅子的人分了好几批到城外的药农买,回来都说药农涨价且路上有人盯着了。好在有个万成药铺的名头在,新铺开业多买些药材属实也正常。
随即,姜绾正了神色。
谢州都赞同她这么做,怕是时疫已经有出现的迹象了。
“城里有人病了?”她小心询问。
闻声,谢州的唇角也拉了下来。
“只有极少的几个人染了风寒,并不算严重,也无别的迹象。”但是姜绾的话让他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上巳节的失火死了许多人,只有少数的是被烧死的,其余的皆是被烧前就死了。”
若非谢州怀疑有蹊跷,让仵作一个个验尸,也发现不了这一点。
怕是尸体堆积,无法销毁,只能使用失火这个法子来遮掩,大火一烧,便什么都不剩了。幸而当日谢州离得近,去的快,又有姜绾的相助,才得以留下了这些证据。
如果这些尸体真的都是病死了,只怕是时疫真的要来了。
姜绾面色凝重。
“让母亲近些时日别再出府了。母亲名下可有药铺产业,若有便把药材分一些过去。我这里太多,容易引人注目。”
到时候时疫一起,就她独一家有,很难不让人眼红,她为百姓,并非谋财。
谢州看着她睡下,才起身去安排事情。
姜绾迷迷糊糊的能感觉到他离开,随即才想起来,她忘了给谢州背上换药了,也不知他自己换了没有。
翌日,姜绾醒来后与萧柔一块吃的早饭,一刻钟后,她恨不得把耳朵给堵起来。
谢州明明不在,却像是时时刻刻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