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棠胆小,走夜路怕得要命,又不敢给江行砚打电话,怕他看出端倪。
只能忍着痛往前,强撑了一路,总算在天黑时走出树林,看见了远处的村子。接下来的路要比林间好走,且有月光照着,也就不那么怕了。
她找了个地方准备休息十分钟。
倏然铃声响起,打破沉默。
林惊棠拿出手机看了眼,是江行砚打来的。
男人沉声质问,语气焦躁不安:“你在哪儿?”
她靠着石头缩成一团,不安的情绪逐渐发酵:“你凶我干什么?”
昏暗的通道口,男人倚靠墙壁,睫毛垂着,在眼睑处落下小片阴影,光影明灭间他的情绪无所遁形。
下午结束通话他便去工作了,结束后看到祁风说她还没回去的消息。
那一瞬的恐慌吞没所有理智,他怕失去她。
修长的手指扣在手机上,指节泛白,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没发现的颤:“祁风说你还没有回去。”
林惊棠哑然,默了半晌才回复:“我到村口了,在海棠林那边耽搁了时间。”
“真没事?”他又问了一次。
林惊棠听出了他的恐慌,声音轻轻柔柔的哄:“别担心,我没事。”
悬着的心这才落下,江行砚阖上眼睛听着话筒传来的呼吸:“我等你回来。”
她笑着应下:“好。”
电话挂断,像是经一场噩梦般。
手机滑落地面碰撞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他浑然不觉地抵着身后墙壁,喃喃道:“……惊棠。”
低语吹进夜风,没入缭乱的城市夜色。
。
林惊棠赶回村子已经彻底天黑,祁风正准备跟村民去寻她,好在及时回来了。
脚腕经过一下午的奔波,现在肿得厉害,借宿的村民找来他们常用的草药简单敷着消肿。
这里条件有限,要等出去后再去医院检查。
祁风看了眼她肿胀着的脚腕,向来随性的人难得蹙起眉:“怎么不打电话?”
这一路太过疲惫,她揉着腿:“不想给大家添麻烦,又不是什么大事。”
他无奈:“你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按理说大小姐应该都比较娇气。”
“娇气也得分时候,有人在意才能任性一点。”林惊棠垂着眸,脸上笑意浅淡,“还要拜托学长,这件事不要告诉江行砚。”
祁风怔了怔,点了下头:“我不会提。”
草药见效很快,睡觉前脚腕开始消肿,疼痛也有减消。
晚上跟江行砚聊天时,感觉到对方情绪不高。
戒糖失败:[我明天就下山了,快的话晚上可以坐上飞机,但我们打算休息一下,后天早上走。]
江先生:[好,注意安全。]
戒糖失败:[可以赶回去看你演出!]
戒糖失败:[我已经迫不及待啦!]
他发了条语音过来,磁沉的声音微哑:“我很想你。”
手机听筒靠近耳朵,烫出一片红。林惊棠也回了语音,软糯的声音夹杂疲累,听得人心软。
她笑吟吟地说:“那我快点回去见你。”
也许是白天太累了,林惊棠躺下没多久便睡着了。好在脚腕没什么大事,第二天肿胀消了大半。
出了山区,祁风打算带她去医院检查,她拒绝了,再三坚持先回去。
小姑娘倔起来谁说也不管用,祁风那刻非常想打电话给江行砚,让他把自家女朋友带走,但他还是无奈地订了最早的飞机票。
老林同志不常上网,估计从员工那里听说了,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通。
当时她在回来路上,信号不好。直到出了山区,她才收到消息。
老林:[女儿摔的严重吗?]
戒糖失败:[痛死了!你差点见不到你的宝贝女儿。]
老林:[让你别去那么远的地方,你不听。]
老林:[让你带个助理过去,你不听。]
戒糖失败:[打住,我要回去了。]
老林:[回来记得去医院检查一下,路上注意安全。]
戒糖失败:[知道了。]
一路辗转终于到了机场,林惊棠迫切地想给男朋友发消息,可惜江行砚在工作,她只好在候机厅百无聊赖地刷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