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屿行进教室的第一眼就看见一早坐在前排的商玦,脚步稍顿。
‘想和你坐。’昨天这人好像是这么说的。
葛志成林旭英都没来,而商玦的旁边还有空位,他没办法再找借口远离。
尽管很不情愿,他还是压下了抗拒,在商玦身边落座。
他把书包放下时,一旁低头看手机信息的商玦抬头看了他一眼。
“……”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陆屿行感觉商玦在看到他的一瞬间流露出了一种类似“嫌弃”的情绪。
但这应该是不可能的,对方可是他的男朋友。
两人假意盯着彼此看了几秒,试图让眼神里多上几分温情。
陆屿行失败了。
莫要说温情,他能把对商玦本能的厌恶压制住就算是不错了。
至于商玦,他脸皮较厚,成功用深情款款的目光把陆屿行逼得扭开了脸。待对方转开头,他才悄悄地翻了个白眼,被自己恶心得不行。
这堂课专业性不强,俗称水课,陆屿行没怎么听。
课上到一半,他搭在膝盖上的右手手背忽地一痒,有温热细腻的触感覆上来。
过电般的感觉窜上四肢百骸。
陆屿行僵硬地低头,看到一只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的男性的手牵住了他。
他一转头,看见这只手的主人在朝他笑,笑容比往常要明媚一些。
他手臂肌肉一绷,下意识地想推开对方,却在看到商玦右脸颊上软软陷下去的酒窝时莫名其妙地忍住了。
他不知为何,觉得那张带着酒窝的笑脸似乎有些恶劣。
“……”
陆屿行舔了下唇,出于一种连自己都说不清楚的心理,翻过掌心,把那只手缓缓回握住了。
他骨架大,手便也生得大,腕骨比商玦粗上一圈,几乎是把商玦的手完全包住了。
原本等着看乐子的商玦先是一呆,随后笑容差点开裂,就差把陆屿行整个儿提起从教室四楼的窗户里扔出去了。
捉弄人不成,反倒把自己膈应到。他忍不住反思:……我到底图什么?
高中时,商玦把陆屿行这张面瘫脸看了整整两年,几乎从来没从对方脸上看到过除了冷淡以外的任何表情。
他记得,陆屿行刚转来他们高中不久,在月考中拿到年级第一的名次时,同样是顶着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好像所有的荣誉对他而言都是那么理所应当,傲慢得让人火大。
从那时候起,商玦拼死努力的目标,就从满足母亲的期许,分出一些变成有朝一日能把坐在他前头的装逼犯踩在脚下,最好是能让这家伙露出丧家犬一样的表情。
但高中两年,他没成功过一次。最接近成功的一回,是在高考时,他仅仅比陆屿行低了一分。
得不到的东西,惦记得太久,就容易变成执念。哪怕是上了大学,他仍然会忍不住关注陆屿行的绩点排名,奖项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