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她去?吧,她愿意多管就多管。”写完最后一笔,若薇把?册子收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又道?:“太太说家里人齐了,她想请咱们还有大?房,宏大?哥他们一起吃一顿饭,你明?儿就别这么晚回来了。”
刘寂在榻上起身:“和他们有什么好?吃的?”
若薇笑道?:“你可?别这么说,既然是太太吩咐的,又是一家人,何苦如此呢?”
刘寂看向若薇,扶着她的肩膀道?:“若我认真的和你说,我压根就没把?刘宏刘宥当一家人,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个人是个狼心狗肺的家伙?”
站不站在他这边,这对于刘寂而言很重?要,若薇若是同意他的想法,那真是夫妻同心,若是她不向着自己,胳膊肘往外拐,即便她让他很喜欢,他会再给几次机会,若她依旧如此,刘寂定然也不会再信任她。
还好?若薇跟听那种你吃了饭没有似的,连头都没抬:“你这算什么狼心狗肺,有些亲人比外人都不如。我们家也是一样,当年我母亲没有生弟弟,分家的时?候就我们家分的最少,四处被人算计,后来我父亲中了举,他们又想除去?我母亲,生怕我母亲还记得她们曾经的算计,让我爹不再亲近他们,甚至连我爹的续弦都选好?了。所以?你说的,我不仅不会觉得你狼心狗肺,还觉得感同身受。”
刘寂这下?算是找到?知音了,这些话连他娘他都不好?说,毕竟娘对大?哥还很愧疚。他看向若薇:“我们俩这是又同病相?怜了。”
若薇笑道?:“是啊,所以?你有什么话可?一定要和我说,要不然你心里对我埋怨,面上还装,我这个人蠢笨的很,又看不懂。只是,宏大?哥也就罢了,那你自己的哥哥……”
刘寂冷笑道?:“你不知道?,其实我们刚回来的时?候,一开始还没有复爵,只是我母亲想接哥哥回来,遂去?看哥哥一眼。那个时?候,总督大?人和县主还在,我母亲一脸风霜,身上也没他们穿的好?,我那哥哥看了我母亲一眼,直接说他的亲娘是天潢贵胄,怎么可?能是一个武夫的夫人?你要知晓我哥哥并非襁褓之间被抱走的,他被过继的时?候都六七岁了。”
“后来总督夫妻相?继去?世,他无?人养了,我爹娘接了他回来。可?是你想,天下?间凭什么这等好?事都让他占全了,我跟着爹娘辛辛苦苦,爹娘原本?也最喜欢我,他原先不说要回来,一回来就要抢我的位置,我为何要同意?”
原来是这样,也难怪刘寂和刘宥关?系并不亲近了,她握住他的手:“我知道?,王氏夫人已经拿了侯府泰半钱财,公公和她和离保了她一命,已经仁至义尽,如今你们好?了,刘宏等人又想摘桃,刘宥呢,也是如此。所以?,我支持你争这个位置,可?是你多少还是要顾及他们一些。”
刘寂抿唇,又重?重?点头:“可?我真心不喜欢他们。”
“你是不喜欢他们,甚至觉得他们是跳梁小丑,所以?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可?是你二哥就不同了,他对刘宏他们面子上可?是很好?的。你要想站在你父亲的角度,无?论是你还是刘宥刘宏都是他的亲儿子,如果?你一贯这样,那么你若成了侯爷,刘宥刘宏岂会有好?果?子吃?而选刘宥,那就不同了,他不仅和刘宏一系的几个兄弟关?系好?,还对你素来客气,你若是侯爷,选谁会对大?局好?呢?”若薇正因为是局外人,所以?看的很清楚。
刘寂半晌都没有回应,若薇还伸出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虽说是丈夫,二人看对方也有些火花爱恋,可?是婚前婚后太不一样了,婚后的琐碎会消磨掉那些爱恋。
所以?,若薇每日都要抽出功夫要和丈夫谈天,只要这样成习惯,夫妇二人就很难会有误会了。
这点管家权其实也算不得什么,说白了,若薇自己就嫁妆丰厚,刘寂又很出息,她也不爱捞钱偷工减料,所以?管家只是为了个态度,让人知道?二房也是有权利的,下?人不敢随意欺瞒哄骗。
刘寂把?头搁在若薇的肩膀:“其实我在外面不是这样的,我在外面一直都是无?懈可?击,偏偏在家里总是心中烦躁,还好?有你,你的话醍醐灌顶。”
“也不是我的话多么高明?,也不是我就比你聪明?,只是你身在局中,你的感受盖过了你的理智。若我身在局中也同样是看不清楚的,就像之前你劝我别去?成国公府,可?是我姨母当时?是世子夫人啊,我不帮不行啊,你想站在国公和世子的立场来看,我表兄刘容自然比不上包姨娘的长子,可?是这种事情就不是对不对的问题,关?键是看你站在哪边?除了杀人放火堙灭道?德之事,天下?间的事情,还不是立场问题。”若薇看的很清楚。
是非对错的确很重?要,可?是在是非对错之外,还有更多的事情不是谁对谁错,而是大?家互相?站的立场不同。
所以?,若薇不喜欢韩氏也是如此,韩氏对自己提防她觉得很正常,毕竟二人的丈夫有竞争,可?是为难玉蝉一个丫头,还差点把?人卖去?那种地方,过后又装无?辜,那可?就让人鄙夷她的人品了。
刘寂愈发觉得面前的这个人真的是水晶心肝,玲珑心思?,关?键是人也行的正,他笑道?:“你能站在我这边,我无?比的欢喜。”
“夫君,你现在只是对我有好?感,喜欢我,可?是有一天,我希望你能够爱上我,这样我就是死也是心满意足了。”若薇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只觉得怎么样都看不够。
还好?刘寂也痴痴呆呆的样子,若薇心中道?大?功告成,就喊人进来沐浴。她夫妇二人都是爱洁之人,每日必定都会洗漱干净才会到?床上去?睡觉。
只是有个问题,若薇道?:“你既然明?日回来的早,吃完饭就回来洗头发吧,要不然晚上散着头发,得撑到?何时?才能睡?”
刘寂羞赧道?:“知道?了,好?娘子。”
他还在想爱的事情,爹娘之间已经很恩爱了,都从未提起过的。
夫妻之间若是只搭伙过日子,男主外女主内,甚至相?敬如宾相?夫教子,固然也很好?,可?总是少了些东西。
很快二人沐浴之后,刘寂又问她:“家里有没有人不听你的?或许我也可?以?为你出出主意。”
“还好?,统共也就是内院的事情。你也知道?我管家,无?非就是按照前例而行,不通之处,再找太太去?问,反正我也不是那等看重?脸面之后,可?有时?候惩罚太重?,又怕那些人承受不住自裁了,这样侯府岂不是蒙冤?”若薇在想这个问题。
刘寂却不觉得有什么困难:“打?板子的人心里有数,正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不犯事儿,你也不会惩罚,若他真的想不开,那也是他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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