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过胡乱学,不成气候,就是学琴,也只是稍作勤奋,加上请名师教导,要不然也不成。倒是嫂嫂,我见你来我们家中之后,规矩极好,连爹娘都夸你,让我多向你请教呢。”窈娘笑道。
关氏被窈娘夸了几句,心中有些得意,也微微对颜家有些失望,在她想象中颜家如今算是显宦名门,没想到还不如她家,大家对她还有些众星捧月。
她抱持着这样的想法,只是没想到很快就被打脸了。
颜景璋婚事的前一日,解氏带着窈娘到三老太太这里请安,关氏也已经早早过来了,在关氏看来,孝顺太婆婆是正经,至于解氏反正没有立规矩,她倒是不必去。
一般而言,窈娘在三老太太这里地位也不高,但在三老太太问起她:“姑娘家还是要以女红针黹纺线为主,至于其他的,先暂且放下。今年又有多少长辈们来,到时候祖母还要带你出门,总得有几样针线奉上。”
窈娘看了一眼关氏,才笑道:“您放心,我闲暇时都跟着我母亲做针线。倒是昨日我夜观星象,见西边昴宿升高,似乎有不好的兆头。自古昴宿为日,为鸡。是西方第四宿,居白虎七宿的中央,中西从卯,西为秋门,一切已收获入内,该是关门闭户的时候了,故昴宿多凶。俗话说昴宿值日有灾殃,凶多吉少不寻常,一切兴工多不利,朝朝日日有瘟伤。”
三老太太本人年纪越大越是信这个,又问:“这是何意?难不成今日要遭殃。”
“不,这个意思是关门闭户,适可而止。”窈娘道。
解氏赶紧道:“窈娘,你小孩子家家的可别胡说。”
“娘,我可不敢胡说,昨天晚上我正点灯绣花,一时突发兴致,推窗看到的。”窈娘说的振振有词。
如此,连三老太太都信了,立马对关氏道:“今日就关门闭户,咱们在自家待着。正所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关氏淡然点头,她没想到这位三妹妹在老太太这里倒是颇有分量,她还以为二人关系很是一般呢。
故而,关氏回房和颜景昭一起用饭时,提起窈娘便道:“我见妹妹读书似乎很是聪明,连二十八星宿都知道。”
“那是,她博闻强记,聪明伶俐,又是我爹娘的掌上明珠,怕是多少男儿也未必能及她。”提起自己的妹妹,颜景昭赞叹不已。
关氏这才对窈娘有一丝敬畏,这种有主见有学识还能出头的人,就连她也怕被挑理。
在关氏的适应期中,于氏进了门,于氏的嫁妆看起来比关氏多,于家一共抬了八十八抬进门,关家却是六十四抬,再者,这于氏生的颇为秀丽,想来本来是高嫁,若是长不不行,于家也拿不出手,再有就是于氏才一进门,就给诸位小姑子们都送了一个精美的梳妆匣。
就连窈娘也收到了一个螺钿牡丹的梳妆匣,东西侧面的花纹则是菊花和桃花,她自然还得去大房道谢。
于氏年纪比颜景璋大三岁,现下已经快二十岁了,正是丰润娇媚的时候。
“二嫂。”窈娘从门帘外进来福了一身。
于氏笑道:“原来是三妹妹,这个时候过来不冷吗?念儿,把准备好的小吊梨汤拿一盅给三姑娘。”
不管真心还是假意,于氏身上没有那股傲气,和人相处也很舒服,对她们这些小姑子都很照顾,甚至见窈娘喜欢一种帕子上的花纹,就直接送给窈娘了,要知道窈娘可是隔房的小姑子。
因此,窈娘就在解氏面前夸起于氏来:“我看二嫂为人倒是不错,虽说小恩小惠不如何,但是大家又不是什么生死之交,能够这样大方也是很好了。”
“做人媳妇都不容易,你还在怪你嫂子在你祖母跟前说你不做女红的事情吗?”解氏问道。
窈娘冷哼一声:“我是觉得她也是个势利眼,祖母抬举她不错,可您也是哥哥的亲娘,她对您又是何等轻视?她又不是公主,还得都捧着她啊。”
“这辈子,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谁对我不好,我就对谁不好?”
解氏无奈:“你呀!”
下人们夸于氏的话听到关氏耳朵里,她当然也不是滋味,又听说于氏到处送礼,不免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她送这些三瓜两枣又有什么用?到了真正危难的时候就知道谁是真的了。”
关氏说完,又看着账本,这是婆婆送过来,提前让她熟悉的。
不过,关氏也不傻,不能让人收买了自家小姑子,遂对身边的丫鬟道:“喜鹊,你把我的那对蓝田玉的杯子送一对过去给三姑娘。”
喜鹊迟疑了一会儿,又准备走出去拿,却被关氏叫住了:“算了,我不必跟着别人做一样的。”
在关氏看来,小姑子未嫁出去是个宝,嫁出去之后,以后回娘家还不是看嫂子的脸色,像她就和她嫂子把关系打的很好,哪像自己这个小姑子。大婚的时候抢她的风头,她都不生气了,已经是足够宽容了。
喜鹊在一旁却有些想劝告的话,到底没说。
姑娘在家中是个极要强的人,进门之后,解氏夫人脾气软和,没有半点为难,三老太太对她这个孙媳妇又十分器重,唯独只有三姑娘,这姑娘年纪不大,性格独特,为人自有一股傲慢之气,极其难亲近。
甚至她对自家大奶奶是一种不远不近的样子,甚至还有些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