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老爷曾经不管到哪里都光鲜亮丽,如今一行人回去,却是灰溜溜的。
最后送他们出城的人居然是沈临风,沈临风对沈二老爷道:“邦彦那里我也去信了,就让他也返回吴兴。”
“临风,我的事情你放心,不会牵连到你,还要多谢你这些日子奔走。”沈二老爷含笑。
沈临风道:“叔父这是说哪里话,皇上对叔父已经手下留情了,盼叔父回乡之后,记挂皇上君恩,多为乡里做好事,切勿有怨怼。”
沈二老爷如今失意,见沈临风这般冠冕堂皇,不禁道:“我不过是看着三皇子身边的人是我在内书房教过的小太监,因此打点一番,却给我扣那样的帽子,我如今已经是百口莫辩了。临风,你之所以还能这般,还是你现下官卑位小啊。”
沈临风抿抿唇,没再说话了,沈二老爷倏地放下帘子,他一直看他们出城了,才往不远处看了看,他很清楚肯定有锦衣卫守着,自己顺便表表忠心。只不过二叔也太焦躁了些,自己一失意就对官场抨击,对皇上也颇多怨怼。
真是给他机会也不中用啊!
沈临风回来时,窈娘还抱怨:“平日和她们二房那么好的人都不去送,偏偏你去送,真是个软烂心肠的人。”
“若非我这般,娘子也不可能喜欢我啊。”沈临风笑道。
窈娘又皱眉:“我担心周陵光可能要对付你,你且小心些才好。”
沈临风点头:“放心吧,我不会让他对付我的。对了,不日,我可能要升为侍讲了。”
“真的吗?这可是好消息啊,你现在才二十四岁,就已经是侍讲了,自古夫荣妻贵,我跟芙姐儿还有肚子里的孩子也觉得万分荣耀。”窈娘笑道。
沈临风搂着窈娘:“二婶这一回去,我爹娘不会放过她的。邦彦也一辈子不会有出头之日,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二房这样大的事情过后,沈临风不仅没受牵连,反而还荣升侍讲。
大家越发赞叹吴兴沈氏人才辈出,即便是皇上也要给他们几分面子,窈娘和沈临风把沈临羿的画像挂在祠堂,又相视一笑。
沈临风暗自对着画中的沈临羿道:“大哥,你的大仇已经得报了,你放心去投胎吧。”
窈娘看了沈临风一眼,又觉得很奇怪:“你说二叔贿赂三皇子身边的内侍,这些实属机密,可能身边的人都不可能会知道,周陵光怎么可能会知晓呢?”
沈临风眼睛闪了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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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二夫人一路随着沈二老爷奔波回去,她还从未这么狼狈过,因此她在路上还抱怨沈临风:“他若是真的肯下力,就让颜家还有赵家,甚至刘指挥使都替您说这是误会。咱们怎么可能受这些无妄之灾?”
沈二老爷呵斥道:“好了,你也少说几句。”
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沈家二房的老爷夫人当然是没有到贫贱的地步,可是二老爷官位丢了,子孙后代都不许入仕,自家的邦彦永无出头之日,沈二夫人怎么能不怪。
她甚至还道:“他当初刚进翰林院的时候,老爷对他比自己的儿子还亲近,现在怎么样呢?人家话说的漂亮,帮忙却不下力气。我们现在回去,还得看大哥大嫂的脸色。一辈子我对大嫂都伏低做小,现在老了,还得摇尾乞怜。”
沈二夫人就是不服气,韩氏有什么啊?没脑子,蠢笨如猪,心思也不善良,可就是命比她好点,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
比起她来,王氏就怨气更重了,她没想到自己才嫁过来不过四年多,公爹居然遭受此等大罪,丈夫一辈子也没有任何出息了,她还得捆绑上沈家二房这条已经下沉的船。
“春萝,我得找个机会和离出去。”王氏道。
春萝道:“可是侯爷和夫人那边——”
王氏原本听她娘的话,事事以夫为天,现在自己真的落难了,娘家却没人帮忙,反而趁火打劫把她的嫁妆假意保管之名拿了一大半走了。
可见什么贤良名声,全都是假的。
“我们伺机而动,天无绝人之路。”王氏道,说完,她又看向春萝道:“春萝,我有个忙想让你帮。”
春萝立马道:“您别折煞我了,不知道是何事?”
王氏笑道:“我们方才过来时,吴兴的县令不知京中的事情,还在驿馆接我们。我听说他没儿子,你年轻貌美,在我们那府里,还没几个有你的颜色好,你若去服侍他,我亲自替你操办婚事,准备嫁妆,只盼着你帮我和离了。”
春萝怔愣在地。
几人抱怨着,已经到家了,沈二夫人下了马车后,就想找沈夫人哭诉一番,只是没想到刚看到沈老爷和沈夫人夫妻,这对夫妻都恶狠狠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