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阿兰,眼睛剧烈的颤抖,瞪大到眼眶都有些龇裂,她似乎已经呼吸不过来了,就死死的看着金卫跳下去的地方,只吸气不呼气,一抽一抽的,一声巨响后,她向后倒去。
却被朱小虎揽住。
“黑……黑……黑色……巨鸟……飞飞飞……了。”
阿兰一翻白眼,昏死过去。
无边无际的黑暗,她什么也看不见,阿兰内心无比恐惧无比瑟缩,她一步一步的走,手舞足蹈的想要摸到身边能摸到的物体,以支撑自己这因恐惧而随时可能栽倒的单薄身体。
但她什么也摸不到,什么也看不到。
阿兰张大嘴,想要呼喊,她不知道该喊谁,也不知道该喊什么,但当她想要发出声的时候,却只觉喉咙被胶水黏住一般,怎样也无法发出声音。
忽然,天际有一点光亮,阿兰心头一喜,撒丫子就往亮光的地方奔跑。
就像溺水的人们,本以为自己死定的时候,却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阿兰疯狂的往亮光奔跑,却发觉自己的两条腿像是灌了铅,移动缓慢,而黑暗也在逐渐腐蚀覆盖掉那一点点珍贵的光明。阿兰无比焦急,她浑身上下都力气微薄,干
脆将手垂下来,四肢协调一起往亮光的地方奔跑。
人在最绝望的时候,恢复四肢行走,会让它们多一份安全感,那种四肢着地的安全感。
一阵阵狂风袭来,将阿兰吹的头昏脑胀,眼睛都睁不大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黑暗覆盖那一丝光明。
而此刻,眼睛适应了黑暗的她才发现,自己头上的那片光明,是被一只巨大无比的黑鸟张开双翼遮挡住,所以什么也看不清。
她恐惧的趴倒在地面,死死的用手扣进泥土,尽可能的让自己全身贴紧地面,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与地面融为一体,那只可怕的巨鸟才不会看见她。
但很可惜,巨鸟的眼睛在一片漆黑中闪着诡谲的暗红色光芒。如两颗红灯笼样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阿兰,仿佛这只巨鸟的精神世界里只存在阿兰一人,往后余生都是如此,死死的盯着她,想将她此生今世所有相都印刻在自己那双可怖的巨大眼里。
“啊!!!!!!!!!!”阿兰闭着眼,恐惧万分的嘶吼出声。
……
“还是无法醒来吗?”易琦问医生。
医生放下口罩,一脸惆怅:“精神疗法用过了,药物治疗也用过了。病人受到的恐惧太过剧烈,干脆将自己锁死在精神世界不出来了。”
“……”易琦忧心忡忡的站在阿兰病床边,朱小虎正坐在床头,认真的削苹果,易琦看着闹心,“她昏了一个周啦,你也跟着削一个周的苹
果啊。”
朱小虎将最后一块皮削掉,递给易琦。
“我不想吃!”易琦十分烦躁,左晃右晃的走来走去。
金卫从二十层楼坠落,当场毙命。唐晚受了一些皮外伤,经过一个周也基本痊愈,此刻她也坐在病床边,面色阴沉。
“……”朱小虎又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唐晚,唐晚机械的接过,自动放进嘴里,僵硬的嚼着。
这一幕,非常像两名机器人分工合作完成任务。
“……”易琦面带愁容。
自家老爸还在隔壁科室没醒来,这边表姐也倒了。
“要不……试试催眠?”医生在旁边试探的问道。
“试啊!有方法就用嘛!她这不就是精神创伤,该怎么治就怎么治啊!”易琦有些急躁。
“听医生说。是有什么副作用吗?”唐晚起身,牵住易琦的手,想让他放松一点。
医生面露犹豫。
“哎呀!有什么副作用正作用,你说出来我们才能判定嘛!”易琦急道。
“我们这里唯一有催眠能力的人……是个精神病……”医生面带迟疑。
“真的要让他来试试吗?”唐晚握着易琦的手,有些纠结。
“再没人管管,兰姐就要一辈子昏迷不醒了,我还没敢告诉我舅我婶呢,他们要知道兰姐这样……嗐!”易琦想到曾经阿兰的父母因为阿兰受到的精神刺激,带动他们也饱受折磨的样子,就于心不忍。
“小虎!你也认为这么冒险的事合理吗?”唐晚看向朱小虎。
“天
才与疯子,只有一线之隔。那家伙肯定有办法救阿兰,只是……”朱小虎也面带犹疑,“我听说心理学家们都有一些怪癖,比如说,这个人突然在阿兰的脑子里植入一些奇怪的思想,可怎么办?”
“人都醒不来了,还在意她的思想吗?”易琦跟在医生后面,走的十分坚定。
“……”唐晚跟在后面,面带忧色。
医生带着他们在医院里绕来绕去,最终进入一栋毫不引人注意的一栋小楼,这栋楼还是上个世纪盖的红砖房,但外圈却覆盖了一层电网,如果没有院内的人带路,碰到网不死也伤。
“……”唐晚看着外围多个警示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