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
演奏会开始,短暂的交流也自然中止。南惜无比安静地享受这场视听盛宴。直到临近结束的时候,池靳予离开了一会儿。
观众准备离场,南惜收到他微信:【抱歉,有点事,在大厅等我。】
【外面冷,不要出去。】
她心口微微一暖,回复:【好。】
起身时薄慎叫住她。
隔着两排座位,指了指左侧:“南小姐,这边。”
“嗯。”她点点头,往那边走去。
南惜来过这里,知道VIP散场通道怎么走,薄慎还是在前面引路。
可能池靳予交代过,他没像开场前那么多话。除了问她一些对演奏会和场馆的体验评价,全是站在主办方的角度,听取她意见。
之前那点尴尬也随着相谈甚欢的气氛消失了。
薄慎是个既健谈又有分寸的人,只要他有心,就不会让别人尴尬。
两人站在大厅的宣传海报旁边,又聊起西方音乐发展史,直到池靳予从角落那扇门出来,旁边跟着个外国人,他微微点头似乎在道谢,那人笑着回门内。
然后池靳予朝他们走来,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等他走到面前,向她抬手,南惜一眼愣住。
“留个纪念。”他没解释,只把东西递给她。
南惜怔怔地接过,宛如千斤重量压在手心。
精装版黑胶碟片,上面有偶像的亲笔签名。
这款碟片她知道,是周年限定特别录制,只送不卖。南惜当初托了很多朋友,都没能搭上关系。
她开口说谢谢,紧跟着薄慎一句“卧槽”:“你去都去了,不能要两份?”
池靳予淡淡瞥了他一眼:“你听得懂吗?”
薄慎哑然。
他今天就是来八卦的,听得懂毛线。
于是也没坚持,问他俩:“怎么走?”
“你走你的。”池靳予毫不客气地赶他。
“没想当灯泡儿。”薄慎弯了弯唇,朝南惜抬手挥挥,“再见,妹妹。”
池靳予:“谁你妹妹?”
“祁少的妹妹,不就是大家的妹妹么。”薄慎说完跑得飞快,像是怕挨揍,“溜了。”
池靳予被他这副模样逗笑了,收回目光,勾唇望向女孩微垂的头顶:“我们也走?”
南惜捧着碟片,嗓音轻快:“好。”
走出礼堂大门,扑面而来的冷风叫她不自觉缩了缩身子。
池靳予抖开臂弯里的西装外套,搭在她肩膀上。
她薄而瘦的身躯瞬间被男人的体温裹卷,那股熟悉的味道又扑向鼻间。
南惜低下头,目光下意识落在他双腿。
笔直修长,矫健有力的样子,和记忆中那个人截然不同。
男人沉声问:“怎么了?”
“没事。”她拢紧外套朝他笑,“谢谢您。”
“走吧。”他腕骨轻轻搭了下她的肩膀,隔着外套,“天冷,早点回家。”
南惜心口忽然一颤:“好。”
回到车里,身子依旧拢在西服中,脸颊一阵阵发热。南惜告诉自己是暖气烘的,肯定不是因为其他。
池靳予专心开车,没有回头,也就没发现她白里透粉的脸色。
南惜把车窗开了点小缝透气,等那阵燥热在微风中缓下来,安安静静地玩手机。
突然,一道特别的提示音震得她脑袋嗡了嗡。
是家里门锁的监控APP,提示有人在地库按门铃。
她打开摄像头一看,地库门禁外赫然是池昭明那张讨厌的脸,倏然放大,又挪远,最后守在旁边,似乎没打算走了。
“他来干嘛。”南惜忍不住嘀咕出声。
池靳予听到动静回头:“怎么了?”
南惜烦躁地摁灭手机:“池昭明守在我家地库。”
男人握方向盘的手指微动,昏暗中骨骼依稀攥紧了几分,唇线抿直,半晌才开口:“我陪你上去,还是送你回龙湖?”
现下她没心情应付池昭明,更不想把池靳予卷进来,转头看向窗外:“回龙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