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一通反而是她无理取闹,江婉柔在陆奉跟前硬气不起来了,又羞又臊,殷勤地?服侍陆奉擦头发。
“行了,你去歇着?。”
陆奉接过?锦帕,她月份大了,身子重,他很少让她动手。
想起今日她抱着?肚子拈酸吃醋那幕,他好气又好笑,顺势把她拉在身前,问:“这么怕我纳妾?”
江婉柔脸一红,嗔道:“都怪常安,妾这是一时气急了,妾平时也不这样。”
平时她不会?这么冲动,直接问到陆奉脸上,他竟也没?生气。
“谁说?我不生气。”
陆奉看着?她,淡淡道:“堂前教子,枕边教妻。我今日在下人面前给你留足了面子。”
“你呢?”
陆奉抬眼,眼眸漆黑而锐利,“你想好要如何赔罪了么,我的夫人。”
江婉柔一怔,心思急转,娇笑道:“什么赔罪不赔罪的,夫君,妾笨,听?不懂。”
陆奉似笑非笑,她也不慌,在陆奉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拉住他的大掌,贴在自己?的肚皮上。
“你摸摸,他刚才踢我了。”
第25章妻者,齐也
陆奉的身体微不可见地僵硬。
她全身上下?都是软的,唯独圆鼓鼓的肚子发硬,陆奉根本不敢用?力,怕失手弄坏了她。
江婉柔抬起发亮的眼眸,道:“夫君感受到了吗,咱们的孩子很活泼呢。”
陆奉唇角微抿,僵硬地点了点头,“嗯。”
他道:“太医说过,你平日多多走动,对日后生产有益。”
“是呢,不过锦光院院子不大,我一天能走三个来回……”
江婉柔不动声色地把话题扯开,心中暗自发笑,这是她最近刚发现的乐趣。
方才孩子好好的,根本没踢她。
陆奉天天沉着一张脸,她以前?也怕他,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她从前?端着一副端庄贤淑的样子,因为她觉得陆奉是个一板一眼的老古板,她想活得顺心一点儿,不就?得顺着他么。
近来为他的腿热敷膏药,两人难得共处一室,她发现,她似乎对陆奉有误解。
他并非是粗暴蛮横的武夫。他儒雅博学,竟告诉她天是圆的,他给她讲天上的星宿,地上的山川大河,那?是她从未见过的辽阔。
他擅弹琴,琴声雄浑磅礴,豪迈万分?。
他和她一同?玩儿骰子,低眉抬眼之间,形容恣意,尽显风流。
他喜欢用?宽阔的大掌抚摸她的肚皮,一下?又一下?,像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那?日的烛光太温暖,照得他锋利轮廓愈发柔和,她忍不住促狭,和他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夫君你看,孩子在踢你呢。”
她发觉陆奉身体僵了。
他手下?轻得不能再轻,反复摩挲着,沉声道:“嗯,很有劲儿,想来是个康健的孩子。”
江婉柔:“……”
她后来不信邪,又试了几次,陆奉这个平时敏锐万分?的人,竟对此深信不疑。
江婉柔心情复杂,看着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陆奉,心中有种诡异的满足感。
她恍恍惚惚地想:能在大名鼎鼎的禁龙司指挥使面?前?扯谎,还?被他附和,普天之下?,怕是不多见吧。
……
陆奉面?色如常,和她交代了几句孩子的事,却没有被绕回去,“所?以,夫人准备如何赔罪?”
江婉柔:“……”
这男人有时候好说话,有时候还?真不好糊弄。
她拨弄陆奉寝衣上的暗纹,放柔了嗓音,“夫君想如何便?如何吧。”
“妾都听夫君的。”
对陆奉这种男人,顺着他是最好的办法,江婉柔和他一个寝帐睡了多年,早已驾轻就?熟。
“当真?”
陆奉挑起她的下?巴,“落子无悔,夫人可还?记得?”
江婉柔又是一阵讪讪。
在他敷腿时,两人曾
对弈过几局。她原以为陆奉会不耐,没想到他是个很有耐心的老师,深入浅出,让她这个从来没接触过棋子的人也能摆弄两下?,当然,和陆奉这种高手不能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