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之前在锦云巷,江晏舟伤了腰那次,虽然苏潋晴给他上药也看过后背,但肩膀大部分时候被头发遮着,她又不好乱看,自是没发现。
此刻见着那道疤却眸光颤动,每一次呼吸都像即将迸发的火山,手指也忍不住抚上去,果然在那伤口边缘又摸到个很浅的牙印。
一瞬间,江晏舟让人从陵川带回来的红漆盒子、兔子花灯,还有第一次在锦云巷就给她摆的陵川菜式和点心全都涌上脑海,冲击的她无法呼吸。
江晏舟被她摸了好一会儿,唇角的笑越来越深,“还没摸够?”
“趁本官病着,想调戏到什么时候?”
他吐出的热气洒在苏潋晴满是血污的手背上,弄得她酥痒难耐,可苏潋晴顾不上害羞,怔怔看着怀里的人,“你、你···”
“你这疤···”
江晏舟轻笑,“十几岁的时候挨了一刀。”
“嫌难看吗?”
“不是!”
苏潋晴声音颤得不像话,破碎得比方才江晏舟打碎的酒盏还更凌乱,“那这牙印呢?”
江晏舟还是笑着,他好像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苏潋晴。
但因为身体不适,声音有些低,气息也不稳,“被一个小丫头咬的。”
“那年东宫遭逢惊变,父亲自知难逃一死,提前让我出京护送一对母女去江南避难。我在船上遇到她们。”
“那夜下了雨,视线不好,不甚被一个杀手在肩上砍了一刀。”
“我辛辛苦苦帮她们把杀手赶走,提着剑,一身血走进船舱,才靠近那女人,冷不防有个小东西跳出来咬了我肩膀。”
光是听着都觉得疼,可他却好像在说一件无比甜蜜幸福的事,每次回忆起来都那样缱绻。
“她可能是吓坏了,以为我要杀她们。”
江晏舟察觉掌心的手指蜷起又舒展,靠着的身体僵硬而发颤,如同寒霜侵袭,连呼吸都停滞了。
“小丫头牙尖嘴利,把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
“可知若是真正的凶手,要么反手一剑给你个痛快,要么生生扭断你的脖颈。”
这一句话虽没了少年时的故作深沉和严肃,沉稳中带着些许调侃,与当年一字不差。
苏潋晴心跳如雷鸣般轰鸣,血液在体内疾驰,明亮如星辰般的双眸顿时满含热泪,她怎么也噙不住,吧哒吧哒又落下来。
她之前看到兔子花灯的时候就想过,如果江晏舟就是当年的小公子该多好。
可她亲眼看着他跳进湍急的河流,母亲说绝无生还的希望。
苏潋晴瞳孔骤缩,通红的眼里又是泪花又是欣喜,像个孩子似的不知所措,弯腰贴着江晏舟的脸颊,“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我、我···”
江晏舟的心也扑通扑通直跳,强忍着想安慰她的心情,耐心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