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汗颜地默了默,原本煽情无比的话从老妈嘴里吐出来总感觉怪怪的,她还好意思说“可怜天下父母心”?不过老妈有句话说对了,我可以拒绝负心汉博希,却无法拒绝盼望儿子醒来的博希父母。在医院大门叹息再叹息,我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博希对我还能有半点情意,一听见我的名字就有了转醒的意思。
但是,既然来了,我还是硬着头皮进了病房。
病房干净整洁,博希安静祥和地睡在床上,可能和老妈通了气,知道我要来,博希父母未免尴尬并不在,只有一个中年岁数的护工,一见我,护工就机灵地找了个借口出去,给我和博希独处的机会。
我仔细端详一番床上的睡美男,几年靠液体维持生命的身体显得异常单薄,细腻的肌肤似乎能看见下边的血管,倒是五官依旧端正,仍然存有我当年惊鸿一瞥的惊艳感。
啧,不过鼻子不够直挺,没有任寒的好看,也不够英气逼人,常年不见太阳的肌肤显得过于苍白,嘴巴曾是博希的骄傲,但现在看来,比起任寒……呃~等等!
为什么想过去想过来都是任寒?
otz……我悲愤地捶胸,警告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我是来看博希的来看博希的……(无限循环中),正默念着,手机铃声大响,在安静的病房铃声显得异常突兀,我大骇地接起,只听那边传来好听的女声:
“请问是白小姐吗?您好,我这边柔洁干洗店。”
望天想了想,貌似前几天有把小礼裙拿去干洗,“是,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白小姐,我们在您的衣兜里发现了一个钥匙和一张纸条,想问您还要不要,如果不要的话,我们这边处理了。”
我蹙眉,不记得有放什么钥匙和纸条在礼裙里啊?“什么纸条?”
“唔,”对方踌躇,“好像是张便利签,上面写着‘英国出差半个月,等我回来’,很漂亮的手写体呢!”
“………”静默两秒,我眺望窗外梧桐树眨眼,眨眼,再眨眼。
“写的什么?英国——”
“英国出差半个月,等我回来。”洗衣店小姐铮铮道,一席话震得我神情恍惚。不知道怎样结束的电话,我傻呆呆地僵在原地,无法回魂。
英国,出差,钥匙……
难道,任寒不是想一走了之,只是公司早就安排好了要去出差??
认真想了想,似乎貌似好像真的公司最近和英国一家公司有业务往来,灿灿还天天在我耳边唧唧咋咋,说也想跟着任冰山去出差,还调侃要我去说情。莫不是——
我狠狠地扇自己一个耳光,恍!然!惊!悟!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我错怪任魔王了。
本来嘛,那天的xxoo就是个意外,任魔王事先也没预料到,所以末了就算再依依不舍还是得乖乖滚蛋去工作。极有可能的是,他看我睡得死,又叫不醒,所以留了张条子,结果——
我再也坐不住,按捺住心情就拨了任寒的手机。
“嘟嘟嘟……”冗长的等待,我生怕任寒记仇不接电话,但意外的是,电话很快就通了,但更让我意外的是,对方竟是个女!的!
“喂?”
听见女人声音,我怔了怔,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正思索着干脆把电话挂了,女声却冷笑道:“白凝,说话呀!”
对方这么一开口,我登时觉得声音有些熟悉,那个冷笑声……
“琪琪?!”我惊呼,抱着手机跳脚,“你哥呢?怎么是你接的电话,他怎么了?”
琪琪闻言,笑声更加诡异,“你还知道我哥啊?他能怎么样,不就是被狠心踩了一脚呗。”
我默了默,自知理亏地低声,“那啥……你们在哪,我过来找你们。”
琪琪稍顿,扬声:“火葬场,我哥已经被你气死了!”
说罢,电话便啪地断了线,听着“嘟嘟”的断线声我无语哽咽,怎么办?望了望旁边的博希,我几乎快哭出来了,现在估计要让任魔王原谅我,和博希突然醒过来的机率一样大。
正纠结,手机铃声再次长牙五爪地响起,推开一看:任魔王。
颤巍巍地接起,做好被琪琪再臭骂的准备,我喏喏,“喂?”
“你在哪?”听见那边沉稳的男中音,心瞬间慢上半拍,等回过神才咬唇道:“在……”正想说“医院”两个字,望着眼前的博希,我改了口,“还在咖啡厅附近,你脚还痛不痛,我想……过来见你。”
最后一句话说完,我脸色大臊。刚才是谁说话?一定不是偶,还好我面前只有一个活死人,不然我铁定已经羞愧到去撞墙了。
那边任寒对我乾坤十八转的态度也是摸不着头脑,顿了顿才道:“华西医院,你过来吧。”
……还用过来吗?这好死不死的,居然还是同一家医院。
腐女猛于虎
按照任魔王的指示,我从医院住院部又屁颠屁颠地跑到急诊室,果然,琪琪大美女气势汹汹地堵在大门口,兴师问罪。
我微微囧,大概因为是突然接到任寒电话,琪琪一来为了急忙赶过来,二来以防被疯狂的歌迷认出来,装扮得异常诡异——毛茸茸的老虎帽遮住长及腰间的卷发,大墨镜、hellokitty粉红口罩……这么一来,几乎整张脸都看不到肌肤,更别说被谁认出来了。
但是!有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是:现在还是阳光明媚的初春,今天的具体气温也已达28度,这样的装扮实在是……很热很恐怖,联想到近日频频发生的袭击事件,经过急诊室的人都自动绕道或者飞速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