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我在刺绣插画方面不得娘的真传。
我的手心肿了又消,消了又肿。
娘看着又气又心疼,她握住我的手,哽咽:「川儿!你连这点苦都吃不得,那未来嫁到夫家去,还有无数的苦要吃!现在娘是为了你好,你且忍忍,且忍忍。」
我与娘对视,沉重缓慢点头,收回手。
为了娘,我忍住了。
只是每到日暮时分,我都忍不住到大夫人栖云阁的院子里,窝在墙角处,听夫子讲课。
只隔着一扇窗。
讲授的内容却天差地别。
今日我将将能赶个结尾,夫子说:「《诗经·小雅·常棣》曾言,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满姐儿,谢家家中和睦,那便更能共御外侮。」
房间内陷入诡异沉默。
嫡姐很久才应声:「是,先生。」
我靠在冰冷的墙旁,听着里面的声音,今日刚被打板子的手掌还在隐隐作痛。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
我与嫡姐恐怕此生无法如初了。
也不知怎么的昏昏欲睡。
身体没力气动,只能听见朦胧声音。
夫子诧异:「这是……」
沉默。
嫡姐平静说:「惊扰先生,正是族妹。」
他们接下来的话,我听不清了,一倒头便睡着。
再睁眼醒来天色黑沉,繁星隐露,却一点也不冷。我低头发现身上多了一件衣服,素白干净,散着松香气息。
嫡姐。
小说《待雪》第4章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