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舅舅拿给我的钱交完所有费用还剩了一些,大约剩了小两千块,这笔钱我自已偷偷流了下来。
我不光自已去林子里找山货,我也会去附近村子里收山货。
村里人有时候进山砍柴遇到些新奇东西就捡了回来,他们不认识,又看我拿钱去收,自然乐得买我。
而我从小跟着爷爷耳濡目染,自然认识很多寻常人不认识的药材。
我用了一千五百多块,收了一对何首乌,一些北黄芪,两头小叶山参,可惜这两头参都没用泥土包住,跑了灵气。还收了一些野生的穿山龙,在当时穿山龙还比较常见,收的价格和卖的价格都很正常,现在已经少有野生的穿山龙了。
对了,我还收了一张小虎皮,展开大概一米五六,做毯子刚好。虎皮这东西,在当时禁猎之后,属于最抢手的那一批货。这家的虎皮是两辈前传下来的,家里孩子睡着老是流鼻血,就低价卖给我了,算是让我捡着漏了。
这张虎皮传了两辈,属于老虎的煞气基本都磨没了,只剩丰盛的阳气,睡在上面,寒冬腊月不穿衣服也能感觉热气从骨子里传出来。
我拿着剩的钱买了两个大行李箱,把那些药材和虎皮全部包装好,塞进行李箱里,提着东西就坐上了去哈尔滨的火车。
当时的我脑子一热,瞒着所有人踏上了南下的旅途。
我当时听说过的大城市最近的只有哈尔滨,但到了以后四处问了问才知道,这里卖出去的价格和我们那里县城收的价格差不多,一来一回,全卖出去我还倒亏了不少。
好在有好心人跟我说,让我往南再走走,过了关,去燕京卖,燕京这东西少,收的人多,给的价格高。
从哈尔滨到燕京,要四十多个小时,在当时,别说全村了,全县都没几个人去过燕京。
我为了省钱,选了最便宜的硬座,提着两个大行李箱,背后还背这个爷爷给我缝的已经破烂不堪的大书包。我怕有人把我的东西拿走,一刻不离地守着我的两个大箱子。
车站和车上的旅客都对我指指点点,仿佛在说,看!这是哪来的臭乡巴佬!
我背负着别人的不屑和白眼,在两天半后到达了燕京。
第2章四处碰壁
当时我觉得北京既然是首都,肯定遍地都是有钱人,更何况我对潘家园早有耳闻,里面全是卖货收货的,打打眼就是几千几万。
在这一路上四十多个小时里,我都没合过眼,吃东西也是啃我从家带的馍馍,顶多去接一杯热水,等到了北京时已经是又累又饿。
可是当我走下车站时我才发现,北京是那么大,大到我都看花了眼。
我也顾不上休息,出了站就找人问怎么去潘家园,好在那大爷很热心,把去的路线,怎么换乘给我说的明明白白。
就这样,我坐着地铁,换乘几番之后又拖着行李箱走了好一段路才到了潘家园。我是从南门进的,入目就是地摊区,好家伙,那一地的古董古钱,连带着奇石花草,让人满目琳琅,应接不暇。
对于古董宝物这些在后来我也颇有涉猎,也曾遇到过许多珍宝,当然那都是后话,在当时对我这个毛头小子来说,就是感觉大而奇。
我拖着箱子一路走,看到一个空挡之后,赶紧跑过去,把箱子支开,打算就在这摆摊,我还没把东西拿出来,旁边那个摊位的络腮胡子摊主就赶紧喊我。
“哎哎哎,你干嘛呢?”那摊主不客气极了,语气里全是不屑。
“我摆摊卖东西啊。”我一说话,他眼睛里瞧不起的意味更浓厚了。
“你有许可吗,你就摆摊?”摊主伸手从裤兜子里拿出一张发票,在我眼前抖了抖。
“摆摊还得用许可?这许可责备呢搞?”我问他。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花钱买,而且今天市场管理处已经下班了,你办不了许可了。”
“你这花了多少钱,我买你的。”我一听这可不行,赶紧问他。
那摊主看了看表,嘿嘿一笑:“行啊,那我这许可三百块钱买你了,连带着这摊位。”
“多少!三百!?”三百块都够我从北京回村子的车票钱了,我就差喊出来了,“这也太贵了!”
他那眼睛斜楞我:“这都买不起还来这摆摊?不买就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