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城的税收有两种,一种是粮税,一种是珍珠税,粮税的标准跟着盛国的标准走,其它城池的百姓纳多少税,天海城的百姓便纳多少税。
而珍珠税,要求每家每年都要交上家庭人口总数的数量的珍珠数。
若珍珠质量不过关或者数量达不到,官府便会降罪,轻则打板子,重则将整个家中的青壮年男丁拉去服役一年。
很多青壮年被拉走后,就再也没有回去。
冷澜之吐出了一口浊气。
她分明记得,天海城的珍珠税和粮税是分开的,而且珍珠税规定的是,每家每户每年只需要缴纳家庭人口总数的三分之一便够了。
很多人家不愿意去海中冒险,就会选择只种粮食,如此便能避开珍珠税。
而若有想以卖珍珠过活的人家,则是可以选择入海寻找珍珠,虽然风险大,却同样会带来巨大的回报。
海天城郡守,竟敢私下篡改赋税制度!害的天海城百姓民不聊生!
一动怒,她头又开始疼了。
但她顾不得许多,连夜进了宫,将此事禀告给父皇。
建良帝得知此事,也勃然大怒,召了朝臣进宫,将之命为巡查刺史,负责调查天海城郡守一事。
是夜。
冷澜之睡得不太安稳。
梦中一会儿看到那漫天的箭雨,一会儿又看到了天海城十室九空的苍凉房屋。
她知道自己在梦魇,偏偏醒不过来。
半梦半醒间,似乎冷香扑鼻。
拧起的眉梢渐渐变得平坦,绝色雍容的人终于呼吸轻缓地睡了过去。
一抹矜贵的人影立于床头,将腰间的香囊解下,动作轻柔地放在了那人的枕边。
逃了
顾湛缓缓走出房间。
阿香早已在外等候了。
“公主近日在忙什么?”他目视着前方,矜贵,威严,仿佛只是随口一句。
阿香道:“回典司大人,公主近来……”
她有些迟疑,不知道要不要将公主的事情禀告给典司大人知道。
毕竟不久之前阿兰的教训还历历在目。
是典司大人亲口说的,他们被拨给公主以后就是公主的人,不能做对公主不利的事情,更不能轻易泄露公主的行踪。
对谁都不可以。
听出阿香的迟疑,顾湛默了一下,想起了自己说过的话。
他没有为难阿香。
整个盛京的情报网尽在他的掌握,只除了她这里。
他不敢去窥探她的生活,怕她过得不好,也怕她过得好。
是以,只有公主府里的情报,是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