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辛很怕在这个时候得罪人,如果没有温敬肖,靠他那点工资,根本没办法支撑妈妈活下去。
“我糊弄你的,”陈可诚看见温辛泛红的眼眶,说了实话,“我看到你睡在花园,想叫醒你,但你发烧了,自己把你抱回来的。”
陈可诚不满地补充,“但你睡觉坏,这是真的。”
温辛点点头,又道了一句歉。
“你吃饭啊,”陈可诚说,“老师,你吃了,我就原谅你。”
温辛把盘子从陈可诚手里拿过来,自顾自吃起来,速度很快,几乎是两口一个,一会儿就吃完了。
吃好他起身又是道歉又是感谢的,没等陈可诚开口,跑回了家。
回到家,温辛才想起来马上就要到给陈可诚上课的时间,他盘腿坐在地板上,深深叹了口气。
他把昨晚的衣服换下来,想先用洗衣液泡起来,上完课回来,就可以洗了。
他抱着衣服准备去一楼的洗手间,刚要上去,就听到温繁打电话的声音,他讲话很快,听不太清楚,但语气极差。
温辛在地下室门口站了一会儿,透过小窗看到温繁出门,才去泡上衣服。
“老师,好久不见。”陈可诚笑。
“……”温辛脸有些热,笑说,“几分不见,如隔三秋。”
上课到一半陈路与跑上来敲门:“大哥!我朋友来了,他们要看你打游戏!”
陈可诚门开了一条缝,低声说:“玩物丧志,一边去,我要学习。”
“温辛哥来了吗?!”陈路与喊着就要往里面挤,被陈可诚按着脑袋推出去,砰一下关上门,“温辛哥——”
门外一阵叽叽喳喳,陈路与被他朋友抓走。
陈可诚回过头,温辛正抿唇笑着看他,冲他竖大拇指:“进步很快。”
“……”陈可诚坐下,“温幸老师教得好。”
“是温辛。”
“温幸。”
“好吧,你喜欢就好,我们继续看。。。”
温辛脾气也像他人一样软。像是任人揉捏的橡皮泥。
陈可诚看着他,想在他脸上掐一把,看看是不是也很软。
他想着,身体也这么做了。
正在讲话的温辛忽然顿住,愣愣地看着他。
陈可诚也有点愣住,过了几秒,他才说:“老师,你的脸像棉花糖。”
然而,温辛却再次冲他竖起大拇指,夸道:“会比喻了,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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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的晚饭时间,陈可诚态度诚恳地有求于陈利:“爸爸,可以把后院的地给我用吗?我最近在研究种花。”
虽然陈利认为陈可诚十分不务正业,但介于这周陈可诚中文进步飞快,陈利点头应允。
第二天中午,吃好饭,陈可诚给温辛打电话。
“温幸老师,你吃完饭了吗?”
“在吃。”温辛吃得晚,今天温繁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一边吃饭一边打电话,打完电话又在开视频会议,难得见他这么忙。
“吃好饭可以来我家吗?”陈可诚怕他拒绝,这人性格虽然软,但拒绝起人来毫不留情,于是他又补充道,“我急需你的帮助。”
“怎么了?”
“你来就知道了,好不好?”
“好。”
过了还没五分钟,温辛就来了,他站在陈家门口,给陈可诚打电话,很快他看到陈可诚戴着鸭舌帽,穿着不知道从哪弄来的黑色胶皮雨靴走过来。
陈可诚打开门带他去后院,是一片翻好的地。旁边堆着一堆品种名贵的花苗。
还有两颗樱花树苗。
“温幸老师,我惹我爸生气了,他罚我把后院种满花,我不会,而且很怕种死,你可以教教我吗?”
陈可诚一手扛着锄头,一手拎着给温辛准备好的雨靴,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脸上还有泥巴,满头大汗的,好不狼狈。
温辛眼神一颤,低声说好。
陈可诚一边干活一边在心里骂,觉得自己好像缺根筋,为什么偏偏挑中午,他浑身都是汗,头发湿哒哒地贴着额头,很不好看。
温辛也是,热得脸颊通红,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
两人坐在种好还没浇水的樱花树下,陈可诚拧开一瓶水递给温辛,自己咕咚咕咚闷下去两瓶。
他想了想,还是道歉:“对不起,时间选得不好,是最热的时候。”
温辛微微喘气说:“没关系的,出出汗还挺好的。”
歇了一会儿,两人扯着水管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