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后,赌坊清场。
夜宁本想伸手将自己垫付的银子讨回来,可李宁祁现在的气压实在是太低了,在他身边整个人都冻的慌,以至于他撇撇嘴,最后只能心疼的捏了捏自己的荷包。
聂寒立在一侧,恭敬道:“主子,那些逃的人已经全部处置了,您放心,老汉会处理的很妥当。”
李宁祁颔,可思绪万千。
南汐居然将李星昀带进了青忻阁照顾,一想到此处,眼中就涌出了一抹阴鸷。
夜宁咽了咽口水,识相地给李宁祁又续了热茶:“主子,你既然这么不喜欢,又何必让聂寒前去救他。就他那三脚猫的功夫,今日被那些刺客杀了不是正好。”
以李星昀的功夫,即便时章牵制了大部分刺客,他也绝对不会在多人围剿之下还能活命,更何况,这些人还是江蓠亲自培养的血滴子。
要不是李宁祁一早安排夜宁暗中用飞石相帮,这贵公子恐怕现在已然是一具尸体了。
“如此死,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聂寒倒是附和:“主子说的对。”
夜宁拿眼不断打量一本正经的聂寒,心中翻了个白眼,手中的佛珠捻地飞快:实在是造孽啊,一个大疯子,培养出了一个小疯子。这晋王世子倒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碰上这么个杀神。
只可惜,自己欠了债,上了这艘贼船,恐怕,这辈子都下不去了。
既如此,也只能陪着疯一把了。
他将佛珠顺好,放在桌上,瞧着李宁祁道:“江蓠这次失手,虽说会失了那位的信任,但他这样的狐狸,顺着蛛丝马迹,也能盘查到你的身上,以他的手段,你可要小心啊。”
李宁祁哪里能不知道自己这位好义父的能力:“恐怕,现下,他该担心的是晋王才是。分神对付我,只会让他死的更快。”
他神情一顿,接着道:“更何况,今日,是谢南汐要救他,阴差阳错之下毁了江蓠的计划,与我何干?”
聂寒语气森森:“只可惜,江蓠今晚没有亲自出手。”
李宁祁起身,拍了拍聂寒的肩膀:“义父行事,一贯如此小心,推着别人去死,自己则躲在暗处坐收渔翁之利。此事急不得,你且耐心。”
义父二字,咬的极重。
与此同时,安叔携了大夫从青忻阁的客房出来,吩咐小厮将大夫妥帖送回家,自己则是拦下了要进屋的南汐:“少将军啊,夜已深了,这人,是不是还是送回晋王府的好?”
南汐正端着一碗刚熬好的药,淡然道:“我于盘鸣涧行军之时,照顾那些伤兵也是彻夜,不妨事。”
安叔一副子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少将军啊,你与这晋王世子虽说有婚约,但毕竟还未成亲,要是这京中流言…岂不误了名声。”
“京中流言?”
安叔看着旁边的秋雨,眼神暗示,秋雨颔:“今晨起,京中便有流言,称少将军你行事粗鄙,非世子良配,府中也皆为男子云云。”
南汐垂眸,拿着汤勺晃动着碗中那漆黑一片的苦药:“倒是有趣,既如此,给她们添把柴也并无不可。”
说罢,抬腿就进了屋。
安叔跺脚,无奈的冲着秋雨,双手一摊:“这可如何是好啊。”
秋雨倒是不急:“少将军行事自有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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