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新文学的诗歌样式是从外国学来的;还是《浪淘沙》和《沁园春》写得好!
【从上面这些例子里我们可以看到,每个人对秋的感受是多元的,有人悲秋,有人颂秋。郁达夫对秋天特点的概述,毋宁说是一种自我表现。他当然不颂秋,但他好像也没有悲秋,尽管他说秋是清、静、悲凉的,但他本人却又对之念念不忘,仍有眷怀。他在欣赏秋、品味秋,也在品味这种悲凉。为什么郁达夫会形成这样独特的审美情趣?】
这个问题一出,各人也是猜测不断,楚棠说的不错,自古以来,悲秋有之,颂秋有之,可将秋之悲凉作为赏玩对象,并反复予以抒情的好像并不多。
“或是如李长吉一般,命途多舛?”有人想起了前面讲的李贺诗。
“就不能是他的志趣别具一格吗?”看惯了诗人文人的悲惨遭遇,有的人本能拒绝这样的玻璃渣。
“这样固然是好,但这般悲凉格调,总令我想到亡国之音。”
亡国之音哀以思,其民困。
这话一出,讨论的场面忽然沉寂了一下,随即有人大声反驳:“你想多了吧,他们不是北归了吗?没亡国。”
“就是就是,你不要杞人忧天,还是听听楚姑娘怎么说吧!”猜盲盒一般的老祖宗们等着楚棠来“主持公道。”
【要解决这个问题,我们需要综合不同的角度。首先,正是他在这一段所表达的,在中国传统审美中,秋本身便是深沉、凄厉、肃杀的,这一点甚至可以追溯至几l千年。
《礼记·月令》里说,“凉风至,白露降,寒蝉鸣,鹰乃祭鸟,用始行戮。”肃秋已至,鹰隼开始在长空中搏杀鸟类。一个“戮”字,奠定了秋之底色。
不仅是鸟,山川草木也一齐萧条了,自然的变化也会反映到人事上。秋在五行中属金,有兵戈肃杀之意,猎杀时刻开始了。要出征?秋天;要打猎?秋天;要杀人?秋天;动刀子的事,都放到秋天。大家反应过来了吧,秋后问斩就是这么来的。
这种风俗好像在现代也被完美继承了,比如说霸总经典名言,“天凉了,王氏集团该破产了。”主打的就是天要收你,莫得办法。】
不是……一众文人顿时表情古怪:“前面还说得头头是道,后面怎么就又变了?”
楚棠你就不能正经一点吗?
奉天殿里的朱元璋乐了:“这时不时抖机灵的风格咱喜欢,猎杀时刻,以后秋天在咱这儿就叫这个名儿了!”
以朱标为首的一众皇子颇有些一言难尽,前面讲了一堆,合着父皇您就听到了个“杀”是吧。
未央宫。
刘彻对楚棠这种时而正经又时而跳脱的讲解话术已经见怪不怪了,粗陋是粗陋了点,但挺好懂的,也……挺好笑的。
《月令》他刚好读过,他开始举一反三:“天地始肃,不可以赢,帝王自该顺应天时。卫青,再过些时日就要入秋了吧?”
卫青:?
尚在长夏,这个“过些时日”好像还要过挺久的。
刘彻略显放松地半靠在椅子上,轻轻掀了掀眼皮,颇有些睥睨天下的意味,淡淡开口:“天凉了,匈奴也该破产了。”
未央宫一众:……
难道打匈奴是什么很容易的事吗?!秋天出兵匈奴有多大的风险您不知道吗?
陛下,您能不能学点好的。
【因为秋本身的季节特性,古人对秋也形成了特殊地感性认知。“气之动物,物之感人,故摇荡性情,形诸舞咏。”于是我们读到了“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读到了“秋风吹白波,秋雨鸣败荷。平湖三十里,过客感秋多”,读到了“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悲秋总比颂秋多。】
汴京。
李煜读着水镜上自己的《相见欢》,表情落寞,这方院子锁的不仅是秋,还是他。
文坛巨擘欧阳修很有学术修养的开启诗词赏析模式:“诗忌犯字,而‘秋风’之章一连三个秋字,竟有回旋之美。最妙的是最后一首,似词又非词,纯以白描笔调勾勒景致,共结于‘断肠人在天涯’一句,寂寥之意、漂泊之苦可以想见,深味之几l欲使人泪落,实是好诗!”
流落天涯的柳永对最后一首诗也颇有共鸣,词句用于浅显,含而不露,却是写尽羁人之叹。他遥望渡头落日,西风吹起他的客袍,漫漫江水,家乡隔万里,何时复行归?
明代。
剧作家贾忠明望着最后一首神情激动:“马致远是当之无愧的曲状元!此诗实是秋思之祖!”
元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