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那个写‘杜子美集贤展高才,唐太宗夜骂李隆基’的人叫什么来着?冯梦龙是吧!快出来写啊!写个‘白居易迎娶美湘灵,陆放翁重迎唐氏女’。”
“不错,或者写一篇‘清太守明断成姻缘,恶婆婆专横终受惩’,好好惩治一下那些专横的母亲。”
“有这样的好文章,我定然读他个十遍八遍!”
人民群众发挥了自己的想象力,至于被寄予厚望的冯梦龙——
“行了别再往里面送了。”
他拿着一沓纸无奈地摆摆手,“这次又是哪家送来的?"
“回公子,是东城的书商,他说他平日里最喜欢读白居易的诗词,让您给白居易写一个圆满的结局,还说……”
“还说什么?”冯大手表示我撑得住。
“还说,如果公子有时间的话,可以把《孔雀东南飞》和陆游唐婉也写一写,价钱方面好商量。”
冯梦龙:……
“行了,下去吧。”
人怕出名猪怕壮,他先前怎么就是忍不住这双手呢?!
【但需要注意的是,如果将以上三对当作小说主体来看,那么,其中的女子形象事实上是被遮蔽的。在白居易与湘灵的故事里,白居易最后娶妻,虽然意难平,但好歹娶得了世俗意义上的“成功”,元和遭贬后,也可得到机缘再登青云,但湘灵却是为着一个承诺困守一生,史书难存。
刘兰芝和焦仲卿都是被逼迫的对象,焦母逼迫焦仲卿休妻,并为他物色了东家所谓的罗敷女,焦仲卿虽与刘兰芝约定“不久当归还,还必相迎取”,但是一个弱女子在古代被遣回家,会遇到什么不言自明。
刘兰芝回家后同样受到逼迫,她的兄长逼她嫁给太守家的公子,刘兰芝更是无法反抗,纵有满心不愿也只得答应下来,终日以泪洗面。
但得知消息的焦仲卿却对着她一顿阴阳怪气,我们固然可以理解一个人在盛怒下的口不择言,可正因如此,也更伤人。
刘兰芝毕竟是一个刚烈的女子,听到他的话顿觉自己的感情和人格都受到了侮辱,所以也选择和焦仲卿一起以死明志,于是一个举身赴清池,一个自挂东南枝。
正如刘兰芝悲愤地质问“何意出此言”,“同是被逼迫,君尔妾亦然。”他们明明置身于同样的困境,焦仲卿对她却无半点体谅,甚至说出了‘卿当日胜贵,吾独向黄泉这样的话,简直是字字诛心了。
陆游就更不必说,有一种说法,也是大家所熟知的,《钗头凤》后,唐婉郁郁寡欢,一年之后病逝。这些女子的结局,听起来竟更让人欷歔叹惋。】
楚棠的语气带着感叹,仿佛真的对千年前那些女子的悲剧感同身受,白居易不忍再听,痛苦地捂住脸,眼泪从指缝中流出。
汉末,焦家。
焦仲卿怔愣地站在原地,忽然咧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逼死了兰芝,我逼死了兰芝……”
他无意识地重复着这句话,忽然抬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清脆的声音在黑夜里格外响亮。一旁的焦母吓了一跳,慌忙去拦:“仲卿,你这是做什么?”
焦仲卿抬头看向他,神情凄惶:“我逼死了兰芝,我真该死。”
焦母脸色一变,厉声道:“就为了一个刘兰芝,你竟要这样寻死觅活吗?你还有没有点出息?!好,你这是在怪我,我……我也死了算了!”
说着,她就作势要往墙上撞。焦仲卿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慌忙拉住她:“娘!”
焦母死命拽住他的手臂,额上青筋隐现:“你要还认我这个娘,就趁早断了和刘兰芝的念想!”
“娘,您别这样……您到底是为什么不喜欢兰芝啊!”他徒劳而又绝望地大喊。
刘家。
刘兰芝不可置信,那样绝情的话,竟然是仲卿说出来的!她以为是二人情比金坚,最后以死相抗,却不想是焦仲卿先冷语伤人!
她不由得有些不满,水镜说得对,面对这样的质疑,她怎么可能不生气?
南宋。
陆游惊慌地站起身:“表妹,怎么会……我到底写了什么,竟令表妹抑郁而终!”
他才堪堪与唐婉和离,每日悲不自胜,时常作诗遣怀,最后,他的那些诗,竟然会变成扎向表妹的刀吗?